时光荏苒。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
秦府和赵家将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只等良辰吉日。
九月初一这一天,梁辙让梁岩均捎信给秦疏影,两人在从前的路家,现在紫藤名下的房子里见了一次面。
梁辙最近极忙,又因为不敢给秦疏影带来麻烦,所以两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如今有了这样的去处,倒是方便很多。
寒暄片刻,梁辙说:“疏影,你提醒我注意罗妈妈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所料不差,罗妈妈身上果然有秘密,她贪生怕死又贪财,我们只吓了一吓,她就什么都说了。”
他的神色悲愤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述的痛苦,秦疏影一怔,她的手覆盖上他的手。
秋天,现在就是秋天,富平公主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秦疏影的一颗心高高提起。
“疏影,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罗妈妈说出了怎样的惊天秘密!”
“是,什么?”
“平西候,竟然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妾室生的!”
秦疏影瞪圆了眼睛,真的被吓着了。
“当年,她和妾室差不多同一时间生孩子,那时候,祖父不在京城。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她就将平西候抱去当做自己的儿子养着,又害死了那个妾室。”
“她当时只是看不过眼妾室竟然生了儿子,才那样做。后来,事情不可挽回,她就将错就错,将平西候养在膝下。到后来,她再也没有生出孩子,所以刚好将错就错。现在,你能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厌恶我了吧?”
秦疏影眨眨眼睛。
平西候,平西候……
梁辙连个父亲也不叫。
“平西候四岁就跟着祖父去了边疆,和她相处得不多,对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是祖父嘴里的那个妻子形象,所以,一直很信任她。后来,平西候忙着征战、外出,很少在家一起相处,她没有再生孩子,每次平西候回来她也装得很好,平西候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真实面目。”
“母亲进门,生了姐姐和我,祖父去世。然后,她就慢慢露出了真实面目。她打心底里厌恶平西候,可是她还要靠着平西候,所以,她就折磨母亲。母亲,就是死在她手里。若不是外祖父护着,我和姐姐只怕早就没命。外祖父去世后,我和姐姐受尽折辱……后面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子由……”
秦疏影想安慰他,却找不到语言。
“疏影,不用担心我。其实,这样挺好。若她是我的亲祖母,我无论如何也应当孝顺她,你说是吗?现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岂不是更好?无需顾忌,无需愧疚。”
“子由,你能这样想就好。只是,若是侯爷将来知道真相……”
梁辙沉默着。
良久,他说:“平西候很听她的话。”
甚至,为了她的话,可以举起鞭子打自己。
再说了,对平西候来说,就算知道梁老夫人不是亲生母亲,又有什么打紧。她总归是他的嫡母,养了几十年,和亲生母亲有什么分别。
秦疏影一笑,“子由,让你们父子离心,不正是她的如意算盘吗?那么,我们就要让她的算盘打不响。”
梁辙心底升起安慰,幸而有她,幸而有她。
可是,他真的很不喜欢平西候,不想和他和好。
“子由,你必须得到世子之位,我会助你。”
梁辙眸中闪过欢喜,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疏影,我既然回到京城,就没有打算拱手相让。世子之位,迟早是我的。这条路,我们若不能勇往直前,杀开一条血路,就只有死路一条,死无全尸。疏影,这条路这么艰难,是我让你走了进来,就是拼尽性命,我也要护得你周全。”
秦疏影默默叹息,说好的只是结成同盟呢?
怎么就成了那个……情的啊!
发展方向不对……
“疏影,这个秘密现在不能公之于众,也没有到让平西候知道的时候。若是他知道了,第一反应就是会找我算账,以为是我故意威胁罗妈妈,让罗妈妈说谎,那时候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当年的人基本上死完了,什么事情都由着罗妈妈说,她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也就是说,万一罗妈妈那时候说梁云山就是梁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呢?
“子由,我懂得。子由,罗妈妈说当年的人都死了,我们何不再找找呢?有的人知道事情重大,知道自己恐怕不会被留下活口,说不得还会有什么后手。我们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找到证据,不需要公之于众,能弹压住人,也就尽够了。”
梁辙很赞同,又说起另一件事。
“疏影,秦大人的事情,我也有些眉目。但是现在不能出京城,等我们婚后,我们想办法去一趟南方,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说过么,我在西北时与西邦人浴血奋战,因为粮草不及,死了很多兄弟,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命丧雪域。事后,我就开始查粮草的事情,查来查去,直到回京城之前,才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并且看到了那句番语。你知道那一次战斗是什么时候吗?”
秦疏影疑惑问:“难道和我父亲去世差不多时候?四年前?”
“对,就是四年前。”
秦疏影不由得再次捏紧梁辙的手,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岁啊!
“四年前,我只是一名小头目,有心无力。后来,我立下了一些军功,参与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