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管事站在那里,木头一般,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况且,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他还想多活两年呢。他又不是秦管事——那是老爷的心腹。
秦永涛让他再次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当时的情景,尤其是梁辙直奔常道成而去的事情,然后吩咐他去请秦凯愉和秦管事过来。
他们来了之后,秦永涛让人备马,他要去常道成家探望他。而且让人送信给六皇子。
还没等他出府,另有管事急急忙忙进来说,宫里的娘娘们知道皇帝赐婚的事情,赏赐了很多礼物给秦疏影。
秦永涛就带着人又去接礼物。
这带队的都是娘娘们眼前得用的公公或者姑姑,有皇后娘娘和淑妃、柔妃的,有德妃娘娘的,有康嫔娘娘的,当然还有莲嫔娘娘的。
这些人你来我我走,我来了你走,奇珍异宝收了一大堆,源源不断送往宜兰园。
更有永嘉公主,送了一幅琉璃屏风,其珍贵就不必说了。如今的琉璃可是稀罕物件,就是宫中的莲嫔,也只有一对琉璃碗盏,她小心翼翼收藏着,不让任何人乱碰。
秦永涛又是庆幸,又是懊恼。
庆幸的是,常道成和秦疏影的事情到底没有成,若是成了,秦疏影到永嘉公主那里哭一哭,永嘉公主施一点压力,秦永涛还真要掂着分量。
懊恼的是,现在常道成还不知道要怎么骂自己,他是彻底得罪了常道成了。
一个四品府尹原也不值得自己这样看重,但是……
哎!
秦永涛让人收拾了礼物,亲自登门,去看望常道成。
宜兰园的丫鬟婆子们人人都带着喜色,走起路来脚底都带着风,说话的嗓门儿比往日更是敞亮得多。
其他丫鬟婆子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尤其是当初不想伺候秦疏影,急急忙忙想办法离开宜兰园的人,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一次,宜兰园伺候的人,一等丫鬟又得了几十两银子的赏赐,那粗使婆子也有二两银子的赏赐啊!
算算账,八九个月时间,宜兰园扫院子的促使婆子都得了四五两的赏赐,岂能让人不眼红?因此,秦府的丫鬟婆子最近都暗地里行动起来。
七小姐嫁到征西大将军府去,必定要带风风光光的陪嫁和队伍庞大的陪房。现在的宜兰园,只是十几个人,若是自己能成为陪房队伍中的一员,那就太好了。
一时之间,秦府的下人们一边干着活儿,一边暗潮涌动。
这样的骚动瞒不过董氏,也瞒不过徐氏和秦芸芸。
秦芸芸是知道常道成这件事的,徐氏不知道,但现在秦芸芸气急了就将事情告诉了徐氏,徐氏又吐了一口血。
徐氏吐血,秦芸芸并不在意,她嫌恶地对徐氏说:“母亲,你擦擦嘴巴吧。”
徐氏也没在意这件事,毕竟她现在急着要纾解愤懑,“这个贱婢!你们怎么就让她得逞了!你二哥呢?怎么就让这个贱婢爬到你们头上去了!”
“二哥?二哥此时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早前知道她攀上了永嘉公主,二哥可以趴在地上叫秦疏影姑奶奶!”
“怎么能这样说你二哥?他都是为了整个秦家好!”
秦芸芸撇撇嘴,哼了一声。
父亲为了前途可以不要女儿,二哥学父亲学了个十成十,对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根本没有真正的兄妹之情。
从前她觉得只有母亲真心爱她,现在们胜过自己,爱莲嫔也胜过自己。若是自己不能给家里带来好处,就会被弃若敝帚。
就像,二姐秦瑶瑶。
同样大发脾气的还有富安公主,她走来走去,走得康嫔眼睛都花了。
“母妃,我在父皇面前说了那么多话,难道都白说了?父皇怎么会赐婚?怎么会?”
康嫔脸色不好看,有些羞恼:“我在你父皇面前撮合他们,你却跑去要拆散他们,你让你父皇怎么看你?”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秦疏影好过!”
“难道她嫁给梁辙就好过了吗?你动动脑子!梁琼是个好相与的?罗梅香是个好相与的?借着别人的手折磨她,咱们在一边看戏,不是最好了吗?”
富安公主已经听康嫔说这话说了好多次了,可她后来就是没法控制住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情绪。
“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一台好戏啊!”
“她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富安公主还是不服气,“让她嫁给穷苦人,嫁给懒汉,脏汉,病汉,那样才解气!”
“你真是……她有那样的伯父,怎么可能将她这样嫁出去?她伯父还要不要做官!”
康嫔又气又恼说了半天,最后说:“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你就想想,万一你父皇想起这件事了,你怎么在你父皇跟前圆谎吧!”
富安公主气鼓鼓坐着,父皇现在根本没有从前那么疼爱自己了!
六皇子府。
秦凯愉坐在六皇子的书房内,听六皇子说话。
“凯愉,是我们错了,看错了秦疏影。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这件事,秦疏影自始至终是知道的,常道成上门,她只怕已经洞悉了我们的意图,并且将常道成的画像送给了梁辙。这就不难解释,梁辙为何到了半山,什么也不干,先将常道成痛揍一顿。你不清楚梁辙此人,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有一星半点。据我的情报,这个人,很危险,战场上非常狡猾,非常凶残,睚眦必报,极难相处。”
秦凯愉说:“他回来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