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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广袤待了有半个月,终于等来了朝廷将与突厥和谈的决心。
因大周和谈的条件,除了突厥称臣之外,还有突厥割地赔款。从此以后,哈丹城以北仍是突厥的领地,哈丹城以南,包括哈丹在内,都将成为大周的领地。
依着太后懿旨以及合约规定,葛郡侯带大军退至哈丹城之后,派了属下两员大将以及五万精兵镇守哈丹,便要带其余人等班师回朝。
出发前夕,他将撄宁和李为止叫到了自己的营帐。
“你是要跟随大军一道回去,还是有旁的打算?”他问撄宁。
“若我单独回去,恐怕一路都是要刺杀我的人。”撄宁道。
她的姊姊李令月,是不会让她活着回去的。
“可你若跟着大军回去……”葛郡侯却觉得这事儿不好办,“前头还好说,越到后边,越接近皇城,只怕会有麻烦。”
“侯爷的顾虑不无道理。”李为止也道,“在我们安排好一切之前,你最好避避风头。”
撄宁想了想,道:“抵达京畿,我再与你们分开。在此之前,我在皇城沦为逃犯的事,你们就当不知情。”
“到时候,我会陪着你。”李为止早已想好,从此以后都要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不。”撄宁却是拒绝,“你得回到朝堂,接受属于你的封赏。这样,才能为我做更多事啊。”
“可到时只你一人,我岂能放心?”还没到那一步,李为止就开始担心上了。
葛郡侯道:“你此番战功显著,必须回去接受封赏,免生事端。”说着他看向撄宁,“你,到时候恐怕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撄宁点头,李为止也没再说什么。
大军回到京畿之城,已是深秋。
京畿之城洛北素以枫树闻名,大街小巷,枫叶落了一地,自成一景。
这一夜,撄宁决意留下,李为止一直送了她三里路。
终是要作别的。他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咛,依依不舍。而就在他想最后抱抱她的时候,刘九阴突然从后面冲了出来。
他看着撄宁,不无诧异问:“不是告诉我说,要到太后面前利用你立下的战功,将功赎罪?怎么又要逃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李为止顿生戒备。
撄宁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她上前,反是问刘九阴,“跟我一起走吗?”
“阿宁!”李为止听言,自然要劝阻。
撄宁却冲他摇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管。她重又看向刘九阴,一本正经道:“这一路来,不是有很多困惑吗?太后因何因为一点小事要杀我,我又因何要逃?公主……又为何要帮我出逃?你不是都没有搞清楚?跟我走,我全都告诉你。”
“好!我跟你走。”刘九阴从来不受谁的束缚,从来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现下跟着撄宁离开大军,又有何妨?
“我走了。”撄宁回转身,对一脸担忧的李为止道,“将军,保重。”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对你再好,你的机会,也没我多。”刘九阴轻蔑地瞧了李为止一眼,丢下话,方才紧步跟上撄宁。
看着他缠上撄宁的背影,李为止心烦意乱,如何也放心不下。但为了大局,他又不能不放下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回到军中。
他唯有选择相信撄宁,相信她不会被刘九阴欺负,也不会被刘九阴的花言巧语哄骗,更不会辜负他对她的一片赤诚。
撄宁带着刘九阴,很快在一间客栈落了脚,开了两间上房,并让店家备上一桌酒菜,送到了刘九阴屋里。
刘九阴听她说到她其实是公主的时候,猝不及防,将嘴里的酒水都喷了出来。
“你?公主?”刘九阴如何也不能将她跟李令月那样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公主联系起来。
待到听完她的细述,他呆了半天,许久无法回过神来。
撄宁是公主……过往的每一件每一桩,细细想来就都能对得上,都解释得通了。
她,原来是公主啊!
真是不可思议!转念一想,他又感到莫名兴奋。
屋内的灯火,突然跳了一下。撄宁起身走过去,挑了一下灯芯,方才重新坐回去,姿态端直,从容不迫。
刘九阴一手托住腮帮子,突然笑了,眼底流露出神秘,问:“那你……接下来有何惊世之举?”
撄宁看向他,嘴上虽没声,一双眼睛,却已说出答案。
刘九阴啧了啧嘴,“绝非易事。天子皇后,还有太后若是承认当年做下的事,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他们哪里丢得起这大的颜面?”
撄宁嗤之以鼻,浅笑了笑,“手上没有筹码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出选择?”
“你又有何筹码?莫非……”刘九阴突然想到什么,不禁问:“这就是你当初逃至北境的缘由?我看葛郡侯,大军司马等人对你,都不错。李为止更不必说了,怕是把命交给你都屁颠屁颠的一百个乐意……”
说着他的话语越来越酸,还道:“怕是早知你是公主,才如此对你大献殷勤,真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的,怕是你吧!”撄宁哂笑着摇了摇头。
刘九阴不以为意,反而偏着头扬起了下颔,自以为了不起道:“嫁给我,我保你能做回公主的身份。如何?”
“你当太后疼你,连这种事也能胡乱答应你的?”撄宁觉得好笑,想了想不禁问道:“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