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哀家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刘姬许下承诺,劝道,“还请诸位,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暂时瞒下此事,以免传到也利可汗那里,不明不白的,有损两国多年之谊。”
突厥使臣想了想,问:“那太后需要多少时日,可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恐怕不能等太久。”
“十日。”刘姬想也不想便道,“十日之内,哀家必会派人查清此事,给诸位使者一个交代。”
打发了突厥使臣,太后便将中垒营付辛和撄宁,还有大理寺方暨白叫到了慈安宫。
她先是严厉地斥责了付辛和撄宁,怪怨他们中垒营保护突厥义成公主不力,后又叫他们将功补过,全力协助大理寺卿方暨白十日内破案,找出虐杀义成公主的幕后真凶。
离宫的路上,撄宁便告诉方暨白,“突厥义成公主被害的那口枯井,我是从铁山寒那里听来的。铁山寒还说,是玉伏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方大人一定想把他捉了,好好拷问一番吧?”
“既是如此,我自当将他抓起来,好生拷问拷问。”方暨白想也不想道。
“我倒以为大人您不要着急。”撄宁却道,“昨夜里我对铁山寒下手较重,想必他很快要找人报复于我,而他跟玉伏堂常打交道,十有**找来报复我的人,自也是玉伏堂之人。到时候,大人您手上,说不定能多几个知情人。当然,以免背后真凶杀人灭口,大人派人密切关注铁山寒一些,也很有必要。”
方暨白想了想,爽然答应,暂时不动铁山寒——目前这个唯一的线索。
李为止在公主府,则是异常愤慨地指责了李令月的恶行。
“同是女子,你的心然何这么狠?”他真的没有想到,李令月竟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李令月则有些委屈,倔强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吩咐过下边的人让她永远消失,并没有授意他们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乍听此事的时候,她也难能安寝,并已命令下边的人将那些凶徒引到城外,一一处决丢到河里喂鱼了。
听了她的解释,李为止神情冷冽,好一阵沉默。
事已至此,他除了满心愤懑,以及对突厥义成公主的自责和愧疚,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可能把李令月是杀死义成公主的幕后黑手说给大理寺!义成公主,注定只能枉死。
良久过去,他终于开口,声色低沉问:“你打算如何收场?”
“我为何要收场?”李令月却是笑了一下,别有意味。
李为止不解地看她。
她接着道:“义成公主打从踏出突厥人的领地那一天开始,等待她的就是一个死字。”
“你这话是何意?”李为止更觉惊异。
“她是突厥也利可汗挚爱的一个公主,”李令月不妨告诉他,“想必也利可汗听闻她的死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再有小人从中挑拨,发起对我大周的征战也不无可能。”
“你希望大周与突厥开战?”李为止心中震颤,竟不知李令月,原来有着这样的野心!
“只要也利可汗敢先挑出事端,我大周出师有名,定可一举灭掉突厥,得到北边广袤的大草原,驯养马匹、牛羊,从此富国强兵,边境就再无人敢来犯了。”李令月畅想着那样的光景,眼眸里流露了兴奋的光彩。
“所以,义成公主之死,早在你计划之内。”李为止因为过于震惊,说出这话时,愤恨得都没什么力气了。
“没错。”李令月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机,且自以为是道:“我这么做,是为大周江山社稷,并非为了个人私利。”
听言,李为止忍不住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她那双纯粹的眸子里,深看许久,随即转身,失望地离开了。
回到五兵营,见撄宁携带中垒营的将士忙得不可开交,他心绪复杂,唯有回到自己的住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而她如此异常的举动,却是无意被撄宁瞧见了。
她觉得很奇怪。按说发生这样的事,依着李为止的性情,是不会置身事外的。可他现在,竟连过问一句都没有。
她不禁想,或许他知道些内情。
她很快敲响了他的屋门。
开门时,他面若土灰的神色,更是引得她多心。进屋后她便直言问他,“大人,义成公主之死,您以为行凶者是何人?”
李为止摇了摇头,对撄宁有此一问,倒多了个心眼。
“外头有人在传,说是大人您不愿娶义成公主为妻,这才杀人害命……”
李为止立时皱眉打断她,“难道你也有这样的怀疑?”
撄宁忙笑了一下,道:“我当然没有!”
李为止是怎样的为人,她再是清楚不过。
“只不过,”她接着道,“若将义成公主归为情杀,那除了参将大人有杀人的动机之外,任何一个爱慕大人您的人,都有杀害义成公主的嫌疑。所以,大人,”她灵机一转,问,“在皇城之中,都有哪些人爱慕您啊?”
“胡说八道。”李为止冷声背过身去,想了想却又转了回来,笃定地看着撄宁,道:“在这皇城之中,我不知有何人爱慕我,我只知我爱慕的人,是你。”
撄宁伶俐的笑容陡然滞住了,耳根也微微泛红。
“罢了罢了!”她连连道,“就当我胡言乱语了……告辞。”
自讨没趣,终于落荒而逃。
她走后,李为止暗叹了一口长气。心想,若不用这样的法子打发走撄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