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公主想了想,则认为撄宁所言前后矛盾。“你不是说,李参将他不喜欢被人逼迫?”
撄宁笑了一下,答道:“一般人的逼迫是可以拒绝和反抗的,而若来自太后的强权,便是不情愿,也唯有接受。”
“太后……”义成公主若有所思,逐渐明白了。
撄宁更是认真道:“您贵为突厥公主,想在我朝觅得一如意郎君,不仅是您与这位郎君的事儿,更是突厥与大周的邦交之谊,只要他无有妻室,身份合适,只要是您相中的,想必太后都会应了您的。问题只在于……”
话语顿了顿,她紧看了义成公主,神色里透了几分严肃。
“公主殿下,”她郑重问,“您无论如何都认定李参将不可吗?即便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原谅您,您需要花很多的心思方能打动他,甚至有可能这辈子,他也不会正眼看您,您也一定,要他做您的夫君?”
“当然!”义成公主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也利韦泽想要得到的,从小到大还未有失手过,男人亦是如此!”
撄宁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李为止。即便她今时不说这些,免除她到李为止那里折腾一番,走一些弯路之后,她还是会让太后赐婚。
既然迟早是要太后赐婚的,何不从一开始就少一些折腾?
义成公主很快离开了。
翌日一早,她便向太后刘姬请求赐婚了。刘姬喜笑颜开,当即答应了她,并承诺择日便会下达赐婚圣旨。
这个消息,很快在皇城传遍了,称病不露面的李为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劫难会来得这样快。
然而,他便是在太后那里磕破了头,也没能改变太后的许诺与人的决定。
他回到五兵营,来到了撄宁的住处,神情极是难堪。
撄宁只见他脑门上破了皮,一片微红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醒目。
她突然觉得自责又怜悯。但她知道,这样的伤痛和酸楚,或早或晚,总是要来的。
“是你跟义成公主说了什么,她才这样急切地跑去向太后请了赐婚圣旨?”虽是问句,李为止说出来,却是极度地肯定。“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一层,我还有机会说服她死了这条心!”
他语气突然变重了,是对撄宁的责怨和气恨。
“义成公主不是您能说服得了的。”撄宁告诉他,“她性情如此!打小受也利可汗宠溺惯了,要什么没有?您是她一早看中的,注定逃不掉。您要怪,只能怪那一天不该在街上遇到她,并有了英雄救美之举。”
“怪你!”李为止几步靠近撄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煞样子,他极尽全力压着心中即将喷发的怒火,冷声问:“惧怕我对你的爱慕之心,就要如此绝情地把我推出去?我的人生,怎就由得了你来做主?”
撄宁心生畏惧,却挺直着腰杆,没有因此后退半步,反而坚定道:“你明明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无论有没有,你都不该!”李为止几近怒吼出声,言及此处,话语却又转得极低,“即便你不喜欢,也不该把我推给别人。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觉得困扰吗?”
“是啊!让我觉得很是困扰。”撄宁不禁脱口而出,“因为我害怕,不能回应您的真心,终有一天,跟您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跟阿将一样……”说着她竟是红了眼眶,“您不知道,这一路来您和阿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失去你们,对我而言又有多么痛苦……我只是想,跟你们,永远做朋友、做好兄弟……”
李为止见不得她红眼睛,可她的逻辑,又是这么地令他发疯抓狂!他心疼她,却又气她,想打她一顿。
他被逼无奈,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扣住她的身体,让她挣脱不掉,动弹不得,如同报复一般桎梏。他在她耳边,不无讽刺道:“你以为你这么做了,我跟你之间,还会有什么恩义存在!?若是做成了,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我保证,恨你一辈子。”
撄宁愣了愣,随即肯定道:“您不会的。”
“我会。”李为止说出这两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然而,依着他的度量和对她的真心,即便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也还是会站在她身边,默默地守候。为此,他不可能恨她一辈子。他做不到的。
“李司教……”撄宁又在他怀里挣了挣,终于示弱,“这件事,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认错。”
“认错就行了吗?认错就能扭转局面?”李为止却是不依不饶。
撄宁心中则在想,便是她不插手,他也扭转不了局面,除非一死了之。
“您先放开我……”
“不放。”李为止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心中不由得一痛,话语也跟之温和了下来,“你当知道,我对你的心,跟义成公主对我的占有之心,其实别无两样。只不过,我不会强迫你。”
他还道:“从小到大,我不是什么都能得到,但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真心。既然喜欢了你,我就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跟我为止。若你一辈子都不愿跟我,我便孤身一人,等你一辈子。”
撄宁僵直着身体在他怀里,听着他这样直白的话,不由得惊慌失措,就连挣扎的动作都停歇了。
她脑中一片混沌,浑然不知该当如何应对。
“阿宁……”她不挣扎了,李为止反而将她放开了些。他轻唤一声她的名字,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禁心生渴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