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深还不知道自己被慕玉白那边算计上了。
圣上在早朝上发火的时候,他正坐在笃行院自己的书房里看书。
“老大。”张大牛站在书桌前,欲言又止。
“定安郡主的事情,你自己去问她。”眼皮都不抬一下,男人继续翻着自己的书。
“不是……我哪能问到她啊。”慕容野慕思归,看着不过是相差了一个名字,然而对张大牛来说,一个名字的差别,就是千山万水,难以逾越的距离。
沐泽深没回话,津津有味的读着书,像是对书中内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老大,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我找人把小……不,定安郡主女扮男装的事情散播出去,若是这消息瞒住了,她不……”张大牛想说,若是事情瞒住了,她不还有留下来的机会吗?
“她要待在大理寺,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手指抚摸上书脊,男人目光深邃悠远,他要她回来,是风风光光的回来,绝不是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
“可这件事,毕竟有损定安郡主的名声。”张大牛又瞅了一眼老大,虽说您已经锁定人家了,但也不至于为了排除竞争对手,把郡主的名声搞坏啊,这样以后您娶着也有困难不是。
“只要她再回来,就不存在名声的问题。”男人又笑了,对着书,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他的怀里还揣着小东西给他留着字条,明明只是一张纸而已,他却觉得整个人都被那张纸给捂热了。
衙门里没有事,这天沐泽深回去的十分早,回去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期待这夜晚的到来,期待着小东西的到来。
刚一入夜,早早就把身边的人打发下去,沐泽深端坐在桌边,一直盯着昨天慕思归进来的窗口,眼睛一瞬不瞬。
亥时的更声刚过,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男人紧张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小东西进来的瞬间。
“老大。”女孩提着一个食盒出现在他屋里,刚进屋就和男人的目光对上,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不在呢。”
“知道你要来。”男人难掩心中的热切,上去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给您炖的鸡汤。”献宝一样将食盒递上去,浓浓的香味便在屋子里荡开:“我想着连好药都不给您用,怕是伯府也不会给您做补身体的东西,里面加了上次文德哥哥送得人参,固本培元的效果最好。对了对了……”女孩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我还把之前怀王送来的祛疤的药膏给您带来了,等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您再用,应该对您之前的那些旧伤有帮助。”
沐泽深站在烛火下看着小东西又是端汤又是拿药,心脏激动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男人想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配不上你,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没察觉到老大的异样,女孩将桌子摆好,推着男人坐下:“您先把汤喝了,一会儿我给您换药,对了,厨房里备着热水吗?能不能一会儿让人送点进来。”
“你晚饭吃了吗?”瞧着一来就不停旋转的慕思归,男人眼里满是笑,伸手拽过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好。
“吃了。”慕思归点点头:“原本还不觉得饿,鸡汤炖出来之后,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我用剩下的一点鸡汤下了面条吃。”
女孩没说这是她这两天吃得第一顿饭,可她不说,但从她愈发尖细的下巴也能看出些端倪。
“要是能吃一辈子就好了。”喝一碗鸡汤,从心尖一直暖到四肢百骸,男人浑身是说不出的舒坦,心里却生出一丝胆怯来。
他想起了下午慕容峰对他说的话:“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下午的时候慕容峰来大理寺找了他。
这不是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却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聊天。
话题自然是围着慕思归展开的,男人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两人找了个茶馆坐定,像是聊家常一样,慕容峰对他说了当年自己追求慕玉白时的种种。
沐泽深对这位大盛女军师当年的遭遇有所耳闻,但第一次听当事人说起,还是有些心生唏嘘。
“恕我直言。”男人道:“我不是您,思归也不是慕军师。”
“我那个女儿啊。”慕容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脸上带着笑,笑意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除了模样和力气向我,其他地方都和她母亲一样,你若真想跟她走下去,坦诚相待,才是唯一的办法。”
“老大!”知道对方又在口头上占自己的便宜,女孩这次只是皱皱眉头:“要说伯爷真是狠心,您可是他的亲外孙。”
“没事。”沐泽深笑得更开怀了:“只要思归愿意心疼我,即使天下人负我都没关系。”
慕思归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涨红一张小脸坐在一边,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明明以前老大可是很正经的,怎么现在会这么不正经。也不是不正经,是总爱说一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老大,您到底要做什么啊。”硬将话题拽走,慕思归又问起了昨晚上没问完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大理寺?”
“为了让你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说到这里,沐泽深放下手中的汤勺,正色道:“若是你一直在大理寺,之后有些事情,恐怕会没那么好办。”
“什么事情?”慕思归愈发好奇了。
瞧着她又摇起来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