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给王爷请安。”
无庸公公在承平郡王到之前,已经跪下了,恭谨的说道:“您且在外稍后,赵王殿下正侍奉陛下用汤药,奴才先去请示陛下。”
里面传来赵王悦儿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皇上低沉的笑声,即便不知里面状况,承平郡王也能勾勒出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他站在门口停顿少许,示意道:“本王要见皇上,你去禀报吧。”
无庸公公不觉意外,进去没一会,出来点头道:“皇上问郡王可有要事?倘若不涉国政,皇上想着指点赵王殿下,就不召见您了,皇上说明日上朝时再说。”
“事关江山社稷,本王不得不打扰皇上教子之乐。”
“……”
无庸公公无奈侧过身子,“王爷请。”
一个两个都是不让皇上清净的,方才木齐刚刚被皇上教训了一顿,承平郡王怕是也有一肚子话劝诫皇上。
赵王捧着书籍站在一旁,皇上靠着软垫神态悠然,说是指点儿子,更多是让儿子念一些故事让他解闷。
承平郡王请安后,恭谨又不失坚决说道:“臣有要事禀报陛下,还请赵王殿下回避。”
捧着书卷,一脸温润笑容的赵王愣了片刻,弯腰道:“儿臣去侧殿给父皇誊写经书。”
皇上点点头,赵王向承平郡王笑了笑,脚步轻盈走开。
“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啊。”
皇上端起茶盏,轻轻宽了宽茶叶,水波映衬出他脸庞,“比那个不懂事,不知好歹的混小子强多了。”
满满都是嫌弃愤恨。
无庸公公连忙带着侍奉的小太监宫女离开,轻轻带上门,又看了一眼跪在雨水中的木齐,摇头道:“女儿还没嫁呢,他就维护起女婿来了,啧啧,木大人以后再说不喜女婿,咱家一个字都不信了。”
“去,把木大人带到回廊跪着,他纵是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长久淋雨,闹了病,郡主怕是对皇上……”
话并没有说完,三公子只会按照皇上所言远离,安乐郡主可未必会有三公子的好性子。
“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怪罪自然有咱家顶着。”无庸公公阴测测的问道:“你还怕咱家赖到你头上去?”
“不敢,不敢。”
赵信是皇上跟前仅次无庸公公的大太监,在内廷二十四监人脉很广,一直想要取代无庸公公,然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处于他这位置,不想被无庸压得狠了,没有出头之日,就要抓紧一切机会亲近皇上。
顺便看看能不能搬倒无庸公公,早日取代无庸公公。
毕竟赵信比无庸公公年轻,容貌也很好,有着太监很少有的一股端方正气,他在朝臣中间的评价比无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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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想过皇叔会这么快就过来。”皇上淡淡的说道,“寻个位置坐下,总是抬头看皇叔,朕脖子疼。”
承平郡王上前直接坐在皇上身边,看着脸庞还很苍白的皇上,一分心疼一闪而逝,“您要做的事,臣应了,臣对您献上全部忠心,可您突然改变原本计划,您让臣该如何是好?”
皇上沉默好一会,才低声道:“也不算是改变计划,澈儿胆子越来越大,为一个女学考试竟然搬出瓦剌圣女,他怕是只想过瓦剌圣女会同京城小姐们比试才艺,没有想过……想过瓦剌圣女搬出太祖时的秘密,养藏在史书下的真实。”
“才艺比试,朕是一点都不看重的,才艺不可缺少,但影响不到国家气运。京城小姐们赢了,朕当然高兴,输了,朕会让皇妹多多教导她们,下一次赢回来就是,而且也可让贵女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皇上眸子微沉,把茶杯递给承平郡王,又道:“瓦剌圣女提出的史事是意外,朕后怕若是没有慕婳……”
“皇上果真认为三郎不知瓦剌圣女掌握太祖时的秘史?”
“额。”
皇上鲠住了,揉着太阳穴,似自问似询问承平郡王,“你是说他知道?他知道还敢……对了对了,他很明显是故意为之,这个熊孩子心眼怎就这么多?”
“臣很羡慕魏王侄,亦羡慕皇上教导出优秀的……熊孩子。”
承平郡王唇边染上一抹轻笑,皇上何尝不是他眼中的‘熊孩子’?“不过三郎怕是没有算到瓦剌圣女对皇上影响至深,他到底还是失算了。”
“咳咳。”
皇上佯装咳嗽,身体不愈,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
“您想让三郎知道意外,知道一件事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算计的走,想让他明白开头就要承担后果,哪怕后果不是他所想要的。”
承平郡王凑上去轻轻拍着皇上后背,皇上抬手挡开他的手,闪过一抹不自然,以前就算了,他差不多忘掉前世的事,只做个病弱宽和的皇帝。
同长青谈过后,皇上很难享受承平郡王的照拂,万一哪一天被婳婳看到,以后他还有何面目诉说一切的真相?
前世他也是位高权重的将军,怎能在皇叔面前做晚辈状?
他丢不起这人,以后病弱什么的不能再用了。
“朕没事!”
“是臣失仪了。”
承平郡王后退回臣子的距离,紧守臣子的本分,嘴角却隐隐翘起,并无失落之感,熊孩子总有长大的一日,他代替皇兄补偿皇上的心思越发重了。
“在三郎看来此时挑明太祖秘史更合适,纵然引起一些百姓议论,也不会让皇上丧失民心,让那些在背后算计陛下的反贼们无法借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