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的腐朽瞒得过外人,瞒不过李纲这样清楚的了解内情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在这个武力羸弱的年代,岳飞的存在对于整个南宋的重要性,同时宦海沉浮多年的他也更加清楚,朝廷的一举一动所代表的含义,岳飞危矣,不是说说而已。
布楚的心里还在纠结着,抬头看着眼前极度低落的老者,又想起历史上划时代性的崖山跳海,不由握了握拳头,师徒俩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半晌后,布楚还是先开了口:“或许……不是没有办法”
“嗯?”李纲怔了一下,本来难过的心情被布楚的这句话重新凝聚了起来,不过他也清楚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很难再打开了,皇帝乃九五之尊,上天之子,一旦他对某人产生了不好的感觉,那么任谁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过,但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他也是抱有期待的,这也是他特意过来的原因,所谓当局者迷,或许布楚这个局外人能给他不一样的建议。
“老师…老师可曾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布楚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你是指?”李纲疑惑的问道。
“弟子是说.只要岳将军还活着,或者说还没有被朝廷判罪,我们还是能帮上忙的,所以弟子斗胆,想请老师批准,带领卫家军北上助岳将军一臂之力,同时弟子也会近可能的帮助岳将军想一些让朝廷安心的办法。”布楚躬身,语气中尽显诚诚恳恳又带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傲气,作为一个后世人,这股傲气存在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让李纲的身子都震了震。
师徒同心,李纲收布楚为弟子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是真心的喜欢自己的这个弟子,而布楚对他也是尊师重道,从来没有不敬的意思,所以此时布楚所说的话,李纲听得清清楚楚,连每一个字的意思都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了他的心中,少年拱手弯腰的姿态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自信自傲,让李纲眯了眯眼睛,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是如此自傲自信。
李纲并没有直接回答布楚,就这样盯着布楚看了一会,片刻后,才沉声道:“你可知你方才所说的事情看似轻松,但其中的压力和险阻有多大吗?战场之上的凶险不用多说,单是岳将军用兵如神,岳家军更是以军纪闻名,你若去了,即便是老夫的名号,也未必能让岳将军多看你两眼,再加上朝中奸臣当道,时不时会有乱命下达,而岳将军耿直不阿一心抗金全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你若想说动他,怕是一点也不比上阵杀敌来的容易,”
李纲开了口,布楚才挺直了略弯的腰,依旧保持拱手的姿势回答:“正因如此,才更应该是学生去才是,他人怕不能胜任”
李纲听着布楚话里那一股舍我其谁的味道,不由很想仰天狂笑,这是他李纲的弟子,这是他李纲的骄傲!:“好!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老夫允了!”
豪迈的话说完,顿了顿,李纲又开口道:“之上勉之,你的身体还没好透,此时出门,可还可以?”
听到李纲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布楚胸中也有一股豪气迸发出来,这算是他来到这个朝代之后的第一次直接性参与到历史事件当中,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伸出拳头,冲自己的胸膛擂了几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笑着说:“老师放心,学生的身体早已无大碍,此时北上尚有一段距离,路上再调养便是,只是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讲。”
“学生希望老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弟子的家人知道,最好对外宣称弟子去了两广探查商道最好,父母在不远游,弟子忠孝难全,也不愿让父母过多担心了。”
李纲叹了口气,不由得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弟子,上前摸了摸布楚的脑袋,就像是年迈的父亲宠溺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祥“唉,你放心吧,你北上之后,你父母那边我会找个借口说你去了两广,唉,苦了你了。”
事情定下来很简单,只需要当事的几个人同意,马上就可以实施,但是具体操作起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北上是一个模糊的词语,具体的路程则是一个遥远的距离,在这个出门基本靠走的年代,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如果不提前准备好一应所需,那么最终到达的目的地,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会是哪。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家军全体都动了起来,各种物资的准备,人员的调配都在紧张的进行中,只是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为什么准备,只有类似李胜李文秦虎秦柱这样职位的军官,才知道一些内情,而他们整日里则是更加的忙碌。
而李纲这边则是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动用的一切关系,给布楚他们开具了各种通行证,确保他们从伯纪县出发的行程之上不会遇到太多阻挠,因为考虑到卫家军虽然精锐强悍,但人数上还是少了一些,特意从黄达兴那边抽调了一千人并入卫家军,使卫家军的编制一度扩充到了一千六百人的程度。
不过这一千人肯定没有卫家军原来所属的六百人那么强,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剿匪战斗的洗礼,这千多号人也今非昔比,更卫家军配合起来再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对此黄达兴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很大气的对布楚说,干脆两军并成一军,他愿意去布楚手下当个队长什么的都好,他话里的真诚倒是不假,不过布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