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年头一遭就走后门,似乎不成礼法,更不合规矩啊。”
“让你去找就去找,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爷,要不我们还是走正门吧,我现在就去叩门。”
当张三冲上台阶再次回过头想确认一下的时候,背后的吴永麟早已和澹台玉瓶不知所踪,张三这才知道这个老爷真的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料想衙署里面的人这次多半没什么好果子吃。当张三跟过去的时候,吴永麟站着的脸门正对着的一道小门背后发出门闩被拨向两旁轻微的撞击声和门慢慢打开后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门缝豁然洞开的哪一刻,眉飞色舞的澹台玉瓶立在一旁,吴永麟抛给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三人鱼贯先穿过一段细碎的石子路,接着沿着石子路尽头一截墙根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绕到了房间所在一道侧门,走廊旁边摆着各色花卉,千姿百态,馥郁流香,门前则是两棵长得葱葱翠翠的桃树,上面的毛桃儿夹杂在绿叶中若隐若现,他们似乎闯入了府衙的后花园。吴永麟推开那道虚掩的门走进去一看,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四围的墙壁上布满书画,堂中有画屏,上面布满了四时花竹,兔雉鸟雀,无不栩栩如生。最奇的是南壁的六只白鹤,警露者、啄苔者、理毛者、整羽者、唳天者、翘足者,精彩体态,更愈于生,这里似乎是衙署的一间画房。
就在吴永麟很认真的瞅着那副白鹤图若有所思的时候,张三在一旁打断道:“老爷,这可是后蜀画师黄筌的真迹,现在市面上想寻到他的一副墨宝几乎难于登天,想不到这里居然有一幅。”
“那这么说此画价值不菲咯?”
“可以说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那还愣着干嘛,麻溜的,给我卷下来带回家去,放在这地方哪天遭了盗匪,这可是衙署的一份损失。”从古至今,对于书画,古董的收藏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热度,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这些软黄金呢?能够顺手牵羊,吴永麟觉得完全没有放过的必要,把这么一堆黄金就这么简单的挂在墙上,简直是助长贼心嘛,正所谓‘饥寒生盗心’,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自己。
张三表情很复杂的盯了一眼吴永麟,发觉吴永麟似乎并没有开玩笑后,连忙麻溜的从旁边端来一把齐膝的杌子,刚站上去想把那副画取下来,一个哈欠连天,方巾戴得东倒西歪,甚至提着裤子的吏胥就在这个节骨眼闯了进来,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觉真的有人在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敢在衙署行窃之后,原本本能的想冲过来将这个小贼拿下。只是扭头发现取画之人的背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之后,他不声不响的提着裤子由原路退了出去,向班房跑去,那里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瞌睡虫呢,再晚去一会,估计这些人都得吃板子。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在你背后捅一个血窟窿?”这个吏胥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道人影如鬼魅般悄然而至,电光火石间,一阵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在背后霍的一下响起,吏胥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后心上似乎抵着一把随时可能让他到地府报道去的锋利兵刃,他身子一紧,再也不敢往前迈出半步,如钉子般钉在了原地,筛糠般抖着身子。
“老爷,是你吗?您总算回来了,您必须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吏胥也是相当油滑,脑袋也活泛,刚刚在画房中偶然撞见那身再也熟悉不过的官服,内心早已有了计较,料想来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此刻顺势大胆将身子转了过来,刚想朝来人跪下,一道青云皂靴影风一般朝他的面部冲了上来,完全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吏胥身子沉沉的往后倒去,头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脸上更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对方这一脚下去的力道似乎不轻,这个吏胥顺势借机嚎啕大哭起来,吴永麟很清楚,这家伙在给里面的人通风报信呢,吴永麟也不理会,让张三端过来一把太师椅,顺势坐了下去,皮里阳秋的静观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被这个吏胥咋呼呼的一闹,原本静悄悄的院子一时间沸腾起来,衣衫不整,坦胸露肚,东倒西歪的吏胥提着杀威棒,朴刀凶神恶煞摩肩接踵急匆匆的往画房中的院子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当吴檗活生生,表情严肃的坐在那里时,这些人心头一阵发冷,手心一阵冒汗,身子更是由刚刚的擎天巨擘变成了软骨虫,齐刷刷的二话不说跪到了院子中用青石板铺就的硬地板上,人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谁能想到知府大人一回来就来这么一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发觉人到的差不多后,吴永麟惊雷般大喝一声:“再哭,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了。”
澹台玉瓶还没来得及把剑往前提,那个借故撒泼通风报信的吏胥立马闭上了嘴巴,从地上如鲤鱼般翻过身,摩挲一阵后和其它人一样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吴永麟面前。
“你们通判大人呢?”
人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敢上来搭话,吴永麟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刚刚被自己踢了一脚的吏胥面前不容对方拒绝的质问道:“你说。”
“也不知道谁给通判大人报信说贼人杀进了成都府,通判大人一时兴起,风风火火的带着家眷从南门出去回乡省亲去了。”
“通判大人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任何话?”
“大人说如果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