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时,试图让人们记住他雄浑壮阔的一身,而他死后,似乎所有的人早将他和周围的黄土混为了一体,早已将他在心中某个位置摘除。
伦无序所在的高僧殿和那座神秘的护法殿隔着五十多步的距离,但凡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在护法殿中的僧人很容易听到那里的动静。
“不好。”伦无序脸色立马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这才反应过来,那瘦猴一样的耗子好像刚刚朝危机重重的护法殿跑过去了。
当大步流星的伦无序赶到护法殿门外的时候,见到了眼前让他大吃一惊的对峙场面。
那个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这里的瘦猴正被八人围在中央处和对方打得难分难解,此刻他的手中捏着一根不知道从地上躺着的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假僧人手中夺过来的一根长棍,长棍在他手中似乎变得有生命了一般,时而像一尾吐着信子的灵蛇,时而像一条出水的游龙,时而又像一圈急速旋转的风火轮。也许一个人好不容易参透了那蛇棍打七寸的奥秘,只是对方早已将这套棍法起了很多种变化完全舞成了非蛇非龙非风火轮的四不像境界,和初始的招式早已相去甚远,周围的人早已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伦无序越看越兴奋,他从来没在崇圣寺中看见有人把长棍使出的如此毫无章法,让人抓不到一点破绽,似乎他这才是正宗的使长棍的方式。
“哎哟”两声后,围住瘦猴的两人瞬间被放倒,瘦猴知道继续这样久站下去对自己不利,长混出手毫不留情,一点一扫在两人身上的力道奇大,骨骼断裂的声音在算不上安静的大殿中听起来却极为刺耳,当两人倒下后再没有能力站起来重新加入战圈,伦无序知道这两人应该不止被敲断了一根肋骨。
“蠢货,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帮忙啊。”一个好不容易抽身出来喘口气的假僧人看见伦无序傻站在殿门口之后,恶狠狠的吼道。
只是当他刚转过身,瘦猴长棍的一端早已呼啸而至,这假僧人完全没料到瘦猴这一击来得如此之快,脸上瞬间变成了猪肝色,简直比家里死了人还难看。
‘碰’,一根同样去势威猛的风火棍在擦过假僧人的鼻尖后和挥向假僧人侧脸只剩下数寸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避的长棍撞在了一起,瘦猴手中的长棍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接着手持长棍另外一端的瘦猴像一片轻羽般往后急退,直到后背贴住墙面后才稳住了身形,只是墙面却多了一处凹进去的残壁,头顶的白灰更是簌簌下落,伦无序这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一击,早已震慑住了当场所有的人。
瘦猴扫了周围剩余的六位僧人一眼后便再也没正眼瞧过对方,他把手中的长棍指向了新加入战局的僧人,以一种挑衅者的姿态等着对方接受他的挑战。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施主无故闯我寺院,并打伤我同门数人,作为对你的惩罚,不如留下来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千变,以消除你体内的那股暴戾之气,善哉善哉。”
“馒头僧,千万别让他逃了,他...”一个手持朴刀,浓眉大眼的僧人几乎要说漏嘴,被旁边的另外一个肥壮的僧人盯了一眼,立马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瘦猴冷笑了一声,长棍扫场一周,发现去路早已被先后赶来的僧人堵住之后,大喝一声:“一丘之貉,看招。”
瘦猴手中的长棍使得风车儿似转,原本佛堂中靠近他棍风处的烛火灭了一大片,忽明忽暗的昏黄光影照得周围的泥木塑像越发的狰狞可怖,两道身影冲撞到一起的那一刻,原本平静无波的护法殿中似乎起了一阵妖风,将原本剩下不多的灯烛悉数拂灭,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众人只能看见两道影子不停的一分一合一跳一跃,叮叮当当的棍棒敲击声灯盏落地声响成了一片,让周围的观战者感觉仿佛两人置身于一处混乱不堪即将让老板倾家荡产的灯油铺中。
当众僧人在门口点燃了一些松柏油脂浇筑的火把将护法殿周围照的宛若白昼之后,这才看清了当前的战局。伦无序手上的那根风火棍如初始的阳把(手心向上握棍)拿捏着,气定神闲的将对手逼入了困境,等对方接受即将到来的佛祖五指山的惩罚。瘦猴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眼角流露出的战意也不如先前般旺盛,嘴角更是流出了丝丝鲜血,而他那根长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成了两截,被他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捏在手中,甚至在微微颤抖。
白猿从来没想过会落得如此落魄的窘境,他这次孤身来崇圣寺犯险,完全是因为自己三个现在被澹台潜渊牢牢抓在手心用来威胁他的老婆。
那日在村落让铁牛给吴永麟送完消息回到董长海那间小屋之后,只见到了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刀五常董长海五人,当白猿放下手中的那把烂银枪之后,背后冷不防一记重击便将他敲晕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头被黑布袋子蒙着,让白猿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在某些时刻总能听到一些和尚念经时发出的梵音,当白猿被人揭去黑布袋之后,却见到了一个同样被黑布袋罩着,却从两个黑洞洞的小孔中露出一双闪如星眸般的明锐眼神。
“乖乖的听我们的话,到上面的寺庙中去帮我们去找点东西,否则,你等着帮你那三个女人收尸吧。”
“好好善待另外两个男人,他们和我的女人同样重要,你们要的我会拿回来给你们,至于我要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