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
良久,斩尘才迟疑而凝重地开口,“这里的灵药说是灵药,其实是凶植中的一类变异种,她小小年龄便可以承受,要么是她身体是个漏斗,可以滤过那些身体成受不了的灵气,只留下少部分滋养身体。”
斩尘停顿了一下才道,“要么她的身体根本不是虚弱,反而极强,强到出生起就能够承受灵气的冲刷。”
衣衣倒吸口气,有些无法想象。
如无意外,这里的人直到武者才可以放开来吃凶兽肉,从出生起就能承受灵气的冲刷,也就是说,她出生即为武者?
“这是很罕见的。”斩尘说,“也就是我之前的世界,才出生即为武者。”
衣衣噎住了,所有人出生即为武者,还叫什么罕见?
斩尘显然不觉得自己在说笑,接着补充道,“不过我们那里,周围存在的已不再是灵气,而是比灵气更高一级的元气。”
她这才理解地点点头,心说显然,这样的事才符合发展,在斩尘所在的世界出生的人都是一些二代、三代乃至n代。
对于斩尘第一次开口说出的自己来历,衣衣并不怀疑,他平常时候的言行举止已经表露出来他不是北大陆土生土长的凶植,而是有大来历的。
就是不知道斩尘曾经经历过什么,从更高一级的世界跌落到他们这里。
衣衣想了想,没有探究,是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斩尘虽然不是人,是植物科,但他的智慧已经和人差不多了,可以用人类才会有的标准看待他。
“对于那两个,你更倾向于?”她问起现在最关心的事。
“后者。”斩尘毫不犹豫地道。
“为什么?”
衣衣有些奇怪。
“我用你说的办法试过了,发现她有很多和你很像。”
“这不是理由,我们有血缘关系,或许你认为很像的部分都来自于云烟。”衣衣没办法给他解释基因的概念,只能这样含糊地说。
其实,她已经后悔了,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行。
首先要面临的就是灵识看人身体的微小部分,这个小到底要小到什么程度,衣衣没办法给斩尘描述,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把握,而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这个概念。
想也知道不靠谱。
于是斩尘沉默,他没有告诉衣衣,这个结果并不是他看到的,而是他在对照两人身体细微之处时产生的一种感觉。
两者是不同的。
直觉告诉斩尘,这两人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联系,而这联系,不是基于血缘。
可惜,只是直觉,并不能作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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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十天过去。
宫甜的情况一如上回已经稳定,正在好转。
期间,衣衣放弃了那个笨方法,一边照顾宫甜,一边啃剑道方面的书。
白松说过,等她把小册子里的东西融会贯通了,就可以去找他老人家要下一阶段的教程。
如今在室内,衣衣没办法练,但她觉得,干一行应该爱一行,多补充一些剑道的知识,等请求便宜师父出手解决宫甜的问题,应该会多几分底气。
不过衣衣放弃了,斩尘却没有放弃。
于是,衣衣仍然一手握着宫甜的手,有时候还应二夫人的要求,说些鼓励的话,当给她打气。
这一回,衣衣的落脚地终于没有那么简陋了。
宫翎原来就在二爷家有自己的房间,如今,宫甜的病床更是被打造成了双人床,只不过中间用套了柔软织物的木板隔开,只底下放开了一条口子,可以让衣衣的手伸过去握住宫甜的。
这是为了防止衣衣睡相不好,半夜压到宫甜。
要知道,甭管宫甜是不是如斩尘猜测的那样,其实身体素质贼强,现在从面上来说,她都很虚弱,看着便像是被衣衣压一腿就得没气。
二夫人可不敢大意。
不过除此之外,她各方面都很照顾衣衣,说是亲身女儿也不差了。
再加上宫甜的情况越来越好,这心不用提着了,衣衣过得十分舒服,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直到十天后衣衣听宫欣提起她那便宜爹又去买酒了,她才突然意识到,之前是需要照顾重伤的家主爷爷,便宜爹才会住在南府,如今除了自己那小窝,他还能去哪儿?
衣衣忍不住按了按额头,讲真,自己的地盘被一个陌生男性占据什么的,真的很不爽啊。
然而先不说那家本就有他的一半,只一点,自己如今是个小孩,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好不?
要不要另外买个房子?她认真地思考,反正以自己可以拿出来的钱,不要求南区的房子,应该是够的。
只是没等衣衣考虑出答案,她便面临着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宫甜醒了。
自从宫甜情况稳定下来,衣衣终于不用再被困在病床边,连上个厕所都得着急忙慌的。
二夫人虽然仍然不肯放她回去,却不会在衣衣出来喘口气的功夫苦口婆心地劝说,更甚者严重一点的还发动眼泪攻势了。
可喜可贺。
所以,衣衣不是第一个见到宫甜醒过来的人。
当她看到二夫人喜极而泣地奔过来说宫甜醒了,现在要见她时,衣衣踌躇了。
宫甜是唯三被宫翎托过梦,知道真相的人。
如今云烟至少在看她时不在恍惚,显然已经接受了宫翎已然逝去的事实,但这个称得上“慧极必伤”的女诸葛,会是什么态度,衣衣还真没法确定。
不是都说,越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