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壮大,某些原本被忽略的细节又开始在脑中浮现。
衣衣情不自禁想起夏诚说起林老领养的人里面男女比例极不平衡,很是阳盛阴衰,可衣衣所看到的分明是异世之人多重男轻女,按理说被抛弃的更多应该是小女孩才对,而且自己来到林府后,陆续被带进来的孩子里同样以女孩居多。
好,如果把女性身体条件先天性弱于男性,因此等不及救治便死去的原因考虑进去,可之前林府男女比例居然悬殊到才有五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尤其是他后来不待自己问便向自己解释的那些被收养的女孩子离开的原因?
在此时的衣衣看来,未免有欲盖弥彰或者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当然,也可能有人会说,因为此前不断有问起林府做什么如此阳盛阴衰,所以他习惯了提前解释一遍?
但衣衣却要说,那些理由乍看合情又合理,然而仔细深究,根本经不起推敲。
什么命不好越想要女儿越不能得,什么陆续有家人上门领回去,可笑,在一开始决定收养的时候,没有把人小姑娘家庭情况查清楚吗?
还有身体有病治不好,这就显得更可笑了,像那种一生下来就有治不好疾病的多是少数,而且也拖不了多久,怎么就那么恰巧,你捡到的人尽是这样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的小家伙呢?
再有,衣衣实在是很想知道那个第一次早餐时段见到的满头珠翠女为什么会因为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而面露同情。
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一个念头猛地划过衣衣脑海,她突然有种这个人能告诉自己什么的直觉。
这个念头来得蹊跷,发展却如星火燎原,很快就满满地占据了衣衣的脑海,心底想要去见那个人的冲动再也无法抑制,索性,衣衣转身便要离开。
当当跨步时,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对着隔壁喊,“宫玥,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你的任务,我现在要去验证它,等回来后和你聊,不要睡得太早。”
屋内,宫玥一听说跟自己的任务有关,立马便要出去和衣衣验证,因为她也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但等看一眼自己脱了一般的造型,脸瞬间就黑了,心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早不说(回来的时候)晚不说(洗完澡),偏偏这时候告诉我,这是故意呢,还是故意呢?
然后她就听到了衣衣那后半句话,顿时像是恼羞成怒一般,将手用力拍在了浴桶的水面上,“啪”地一声响,溅了她自己一身。
宫玥:“……”
用力抹把脸,狠狠发誓:谁要等你,本小姐今天在外跑了一天累得够呛,谁还有那个精神气等你?做梦去吧!
宫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别以为她平易近人,就没有世家贵女的脾气,她会让认定这一点的人看到,本小姐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不一般的人都哄不住!
她慢悠悠地继续脱衣服,跨进浴桶,舒服地闭上眼睛,哎呀呀,这一天跑下来,腰既酸又痛,腿都快走废了,想本小姐当初连几步路都是乘坐辇车,须得六阶凶兽在前拉动,至少十八人以上丫鬟婆子贴身服侍,饿了有风行斋每天限量供应一百份的点心填肚子,渴了有云雾山上那株万年茶树上釆的毛尖搭配千年暖泉泡的茶水……可如今,瞧瞧,这过得叫什么日子,想要好好泡一泡疏解一下疲惫,竟是连普通的温泉都没有一个!让娘亲看到,非得心疼死!
偏偏本小姐受了这么大罪,任务才勉强有了点进步,具体贼人在哪,老窝在哪,仍是半分头绪都没有,怎么对得起本小姐受的这许多罪?
一定是那些长老疏漏了,要不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个特别特别……特别困难的任务分给我,要不就是他们胡子一大把,年纪一大把,忘记将关键信息透露给我?
她先前一对比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但转而想起可能是任务出了错,神色便坚定下来,愤愤发誓,一定要找出贼人以及窝点,然后白纸黑字狠狠甩那些长老脸上,心下有了决断,她便想起了对自己任务可能有帮助的衣衣。
想起她那话,目光瞬间变得期待起来,居然是一转头就把刚生的气忘在了脑后。
如果让衣衣得知还有这么一段,肯定会哭笑不得。
都说小孩的脾气仿佛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乍一看很傻白甜,再一看又有些精明与急智的小孩,也逃不了这个怪圈。
期待着期待着,又把自己白天发现的东西理了一遍,结果耳朵还是没听到衣衣回来的动静,因着有了期待,她的耐性也好了许多,并不发脾气,转念琢磨起了衣衣这个人。
一开始见面,她以为这个姐姐(宫玥仍然觉得衣衣比自己大)也接了任务,虽装作亲亲密密的,但心底仍然不免存了一些防备与小心思,而衣衣那时候正沉浸在突兀得知宫玥也能契约战兽的震惊中,哪里察觉得到?
待衣衣缓了几天冷静后,宫玥已经发现衣衣根本不知道丰禾城有一伙穷凶恶极的人贩子这事,反而对子母血符契约很感兴趣,顿时就放心了。
然后开始琢磨如何撺掇衣衣来帮忙。
她自以为聪明滴想,翎姐姐这样悠闲,半点不曾提到游历任务的事,想来是已经完成了,若有她在一旁提点,虽说还是会减一点印象分,但借力也算力,家规里可没说不准拦着人交朋友。
我朋友多,又能干厉害,帮帮我带带我怎么了?
任谁也不能说出一个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