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柏通红的脸瞬间绿了。
却不是因为这喷在脸上的血,而是衣衣的双手如铁钳一样死死箍住了他的身体,令他哪怕有千般手段,这一时半刻竟也是动弹不得。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得互相可以感受到彼此胸腔颤动,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
还不等莫柏想出她这样做是意欲何为,忽然和衣衣野兽般的眸子对上了,他心里闪过不妙。
果然见衣衣低下头,猛地撞了过来,坚硬的前额狠狠地磕上了自己的!
其实,衣衣是想磕在他下巴上的,那个地方撞起来又疼又酸又麻,再硬的汉子被磕上一道,也得眼泛泪花。
奈何衣衣起码比莫柏高了半个头,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除非她临时蹲下,否则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虽然地方不怎么对,起到的作用也可能不大,但衣衣却是抱着希望,用足了力道,证据就是衣衣的额头肿了,莫柏的额头更惨,流血了。
他感觉自己撞上的不是人的额头,而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的石板!
可这样还没完,膝上一麻,他稳稳的下盘立刻就被撼动,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倒。
但就是这样,抱着自己的人也不曾松开双手,莫柏瞪圆眼睛,她她她居然拿自己做垫背!
“砰”两人摔作一团。
在完全砸实的前一秒,衣衣闪电般抽出双手,飞快一只掐住莫柏脖子,另一只扬起,“啪”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与此同时,她的脚也不慢,得益于那奇妙的状态,衣衣摆出了最正确的姿势,两脚曲起,跪在莫柏身上,像是两枚坚固的铁钉,把他用力地定在了地面上。
再一次,莫柏动弹不得。
衣衣则右手甩到飞起,“啪啪啪”不停歇地给了他一连串的耳光。
一个?哪里够!
而且,衣衣还十分恶意地只招呼半边脸,令其一边高高肿起,一边完好无损,肌肤细腻紧致若白瓷。
台下,台下众人惊呆了!
风影脸上因为看到衣衣抱住莫柏而揶揄的笑意僵住了,宫柏难得失态地张大嘴,眼睛里空空如也,像是迷途的小羔羊。
肖峰也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却是猛地沉了脸。
他记得,莫柏是莫岭城莫家的少主,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严格来说,地位比他们少爷还要珍贵,可现在,却被少爷的未婚妻给打肿了脸!
他看着台上的衣衣,心底的杀意几乎控制不住。
祸水,红颜祸水,不能留!
从一开始,肖峰对衣衣的感官就不好,后来看少爷一次次为此女妥协,一点都不像原来对外人冷清冷性的少爷,他心中便下定了决心,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告诉家主,阻止两人的荒谬而可笑的婚约。
少爷光辉璀璨的一生不能毁在她手里。
这个时候,肖峰还自恃七阶武者的骄傲,不屑对一个武徒三层的八岁小孩动手。
但当发现少爷在某人的撺掇下,居然开始不信任自己。
正如莫柏所说,她前不凸后不翘的,谁会特地去看她换衣服?肖峰才不相信少爷半步不肯离开监视自己,是这可笑的理由。
他只能想到,是某人吹了枕边风,让少爷对自己失去信任。
这触犯了肖峰的底线,是他不可碰的逆鳞。
若说从前哪怕是有了杀意,也会因为少爷对其的维护被掐灭,但现在杀意冲破所有顾虑,悄悄冒头。
他开始觉得,哪怕少爷知道后会因为再也不用自己,哪怕家主知道后会因为此事责罚自己,他也想除掉她!
而衣衣毫无顾忌扇巴掌,把莫柏打成猪头的行为,就像油浇入火中,让肖峰对其的杀意开始茁壮成长。
肖峰,虽然不是宫家人,仅仅是宫家收养的孤儿,但因为是培养出来保护宫家嫡系的护卫,他从小被灌输了强烈的家族荣誉感。
为了维护宫家的利益,他可以付出生命。
所以他对衣衣出气的行为极不赞同,他不会去想衣衣这样做是因为此前在莫柏手上受过怎样的罪,而只会认定衣衣仗着宫柏未婚妻的身份,在肆无忌惮为宫家招祸。
她在挑起莫岭城宫莫两家争斗,妄图破坏两家相交多年的情谊。
若是两家燃起战火,她就是最大的敌人!
衣衣感觉到了台下传来的针扎似的目光,但她只以为是莫柏的护卫风影,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她赌,只要自己不危及莫柏的生命,风影就不会上来,规则是莫柏一手制定,他不可能终止战斗来打莫柏的脸。
否则别人会说,瞧瞧,还是大家族的少主呢,竟然这么输不起,明明是他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结果玩不过人家,就开始仗着靠山耍赖毁约?
这会导致莫柏的名声一败涂地,将其一生是他抹不去的污点。
事实证明,衣衣赌对了。
哪怕风影脸上几度色变,肖峰恨不得一掌把她拍死,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