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的脸黑成了锅底,很想就这么抓着黄导师的衣领子吼他:这么优越的条件,你居然舍得拒绝?
得了失心疯不是?
想想自己苦心算计,嘴巴都说得干了酸了,本以为是胜券在握,结果临了,你就给我一句拒绝?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让你把那四十多天的经历讲一讲,会少块肉还是别的?
其他人也很不理解,他们都竖起耳朵,就差搬个小板凳过来听故事了,没想到黄导师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我就是不开口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顿时,倍感憋屈的人换成了他们。
衣衣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怒意,慢慢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黄导师笑得既得意又轻蔑,得意是对于自己的,轻蔑是对于他们的,完美的再现了什么叫小人得志,“第一,就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想给老子栽个叛徒的罪名?回家再吃几年奶去吧!”
这话一落,衣衣这边瞬间有不少人红了脸,不是羞的,是气的。若不是苦受他多年压迫,恐怕这会儿就有人忍不住冲去向着他抡拳头了。
真是欠揍啊!
黄导师看在眼里,正想像平日那样再挤兑几句,他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了,突然心中一动,想到背的伤,决定还是先缓缓,把到嘴的挑衅换成了别的,
“第二,你们既然敢拿出来,必然是做好了暴露的准备,那么最有可能的应对除了献去就没谁了,有宫家网罗的能人在,没几个月准能把你那个所谓的秘密摸透,然后做出一系列具有隐匿效用的凡器来,老子放着精品不要,要你这个粗糙滥制的?”
衣衣咬牙,要不要这么埋汰人?还粗糙滥制!
她反驳道:“你确实可以这样,但首先我交给你的是这个秘密的核心,这点宫家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其次想想它强大的隐匿作用,你觉得会便宜吗?”
黄导师嘲讽道,“老子喜欢正面战斗,而不是像小老鼠一样躲起来妄图不被人发现,有个凡器就够用了,至于需要的点数,老子不差!”
点数之说仅在宫家内部通行,可以兑换出石珠,一点数等于一百枚石珠,但不能反过来,宫家大部分拿出来的东西都可以用石珠购买,但某些不行,只能用点数,而点数的来源各方各面,像是做任务堂发布的任务啊,在宫学府任职啊等等。
黄导师这些年一直没成家,爹娘又有本事,不需要他付赡养费不说,还能补贴他,因此作为班导的工资再加做任务得的点数存了不少,说起这话来一脸的“我有钱我任性”。
衣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连被骂是小老鼠都忘记生气了。
反正丙班人都知道,就黄导师那张破嘴,你别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倒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炫富颇让人惊讶,要知道,这人不管是穿着还是吃食都未曾超出正常水准,甚至比他同等身份的班导要差一筹。
如今,这是转性了?
然而很快,黄导师就用赤果果、血淋漓的现实告诉他们,他是有血性的,不争馒头争口气!
为此,哪怕需要花大把点数。
“第三。”黄导师目光变冷,“老子为什么要被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牵着鼻子走?”
衣衣顿时恍然,原来是这点惹怒了他,前面说再多都是次要、甚至不重要的,只要这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准备做的再多,还是低估了强者与弱者仿佛天堑般的差距,他们的骄傲和脾气在自己看来很是莫名其妙,却是这个世界再正常不过的姿态。
尽管有法律有基本的秩序存在,但在很多时刻,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才是第一个应该考虑的。
弱者必须服从强者。
尤其是对于自己等人,黄导师本身就具有强势的资本力量与师者的身份。
可自己居然将其当成了一场谈判,虽然从语言到语气都很弱,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妄图把一个强者牵着走,若他本身不精明也就罢了,一旦看穿,必然会惹得他大怒。
说得严重点,是在以蝼蚁之身把强者玩弄于鼓掌之间。
于强者而言,这是侮辱。
强者与弱者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仅仅是社会的两种身份,更不是什么阳关道与独木桥的区别有人可以偏爱阳关道,有人可以偏爱独木桥,往日想的强者有强者的快乐,弱者有弱者的幸福其实只有前者是真真切切的,后者则建立在强者的宽容、慈悲、怜悯之。
衣衣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一个不公平、道德观念薄弱的世界。
以武为尊,强者为尊。
弱者不是不可以逆袭,但首先弱者智商要够,其次对手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换而言之逆袭的弱者与对手智慧的差距必须能够弥补武力的差距。
然而黄导师是什么人?
仔细计算,在阴谋阳谋,自己未必玩得过这只滑不留手的狐狸。
这次交锋,仅仅是占了回风,却没有骗过他,所以失败就显得很是理所当然了。
衣衣认真反思着,对于黄导师此类城府颇深的人,自己要么在这方面强过他,要么开门见山地摆明筹码,而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惹人发笑还算轻的,若如同这次,惹怒对手,想得到什么,都只能换一个渠道了。
只是,衣衣沉默,其他人却忍不下去了,宫岚岚怒气冲冲地开口:“我们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休息室算了,队长说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