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欣细细观察了一番衣衣的表情,猜到她明白了,便继续写:引蛇出洞。
听罢,衣衣先是一呆,反应过来这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后,那火是蹭蹭地冒了出来,她强忍怒气,保持平静,写:为什么?
为什么?宫家可不是什么小家小户,怎么可能连几条藏身其中妄图一击致命的毒蛇都找不出来?
除非是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可为了一些目的就拿整个宫家的人做诱饵,这种行为实在丧心病狂,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暴露出去了,不会再来一场黑暗动荡?
为什么?宫欣一看到这三个字,无需其他就知道衣衣想歪了。
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解释起来同样复杂,至少不是她们这样在手上写就能解释明白的,所以,她只提示了不能动。
不能动?不是不想动。衣衣脸色一凝,不能,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意义可不一般。
是因为造反涉及的人数太多,在抽掉了守城之人后,会动摇到宫家的根本,还是这里面有其他家族的影子?
这可不是衣衣异想天开,而是非常有可能的。
首当其冲便是宫欣奶奶的娘家,毕竟这家这些年发展得越来越好,在宫家黑暗动荡期间,一度与宫家齐平,宫欣的奶奶就是在当时嫁过来的。
纵观宫家历史,但凡需要出动家主联姻都是在宫家局势不怎么稳的时候。
不想勇争第一的家族不是好家族,谁能保证越家就没有那个心思趁此机会把宫家踹下去自己当这个西山镇第一呢?
意识到这点,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姻亲就是在这点麻烦,关系好时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一旦两家开战,涉及其中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夹心饼干,两边都讨不到好,两边受罪。
看了一眼宫欣,衣衣顿时生出些许恶趣味,一笔一划在她掌心慢慢勾勒,宫家、越家,站那边?
“宫翎,你说什么!”宫欣怒了,手一伸紧紧勒住衣衣的脖子,声音都大了。
这传出的响声惹得周围挨得进的人纷纷看过来,衣衣却只是面无表情,以用一种淡定的语气、正常的音量说道,“不就是说你制作止血元散的水准注定比不过我,至于这么大火气?”
边说边暗地里掐了宫欣一把,示意她把梯子接下去。
宫欣在心里冷笑,心道:就你那破水准还想比过我?面上却不露分毫,一派大气与雍容,说出的话滴水不漏,“不,作为你的堂姐,我很欣慰和骄傲你以我为目标。现在,让堂姐传授你一些制作止血元散的经验,希望你能尽快赶上我。”
衣衣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若是对着那些崇拜她的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鼓励。
但这话却是对这一贯视宫欣为对手的自己说的,言语间带了一种前辈的骄矜,仿佛就是在不声不响之间压了自己一头,让她好笑之余又有些不爽,特别是此刻宫欣眼中若隐若现的情绪毫无疑问是在挑衅。
甲班的人几乎全是宫家核心圈子的子女,他们自然无比清楚宫欣的水平,同时因为与宫翎的宿怨,既怕她又鄙视她,觉得宫翎就是个仗着一身巨力、内里粗鲁不堪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虽然导师们彼此有交流,让他们知道宫翎在药散上的水平不差,但那也只是不差,放在丙班可能很了不起,但对于甲班而言,有好几个都能与之比肩呢,而女神又在那些人的基础上上了一个阶层。
在他们看来,说这话的宫翎很狂啊,别说超过女神,能赶上她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只有她宫翎在进步,他们女神就活该原地踏步不成?
什么道理?见识过宫欣天赋与努力的人都觉得这差距只会越拉越大,断没有被压下的可能。
很多人在心里唾弃宫翎说大话吹牛皮,一边做着自己手头的事,一边暗暗竖起耳朵听墙角。
该分享的消息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所以衣衣和宫欣倒是认真交流起关于止血元散的内容。比如元材料的处理,比如制作过程的一些小技巧,比如如何最大程度地发挥人力物力。
倒是听得一部分脑子灵活的如痴如醉,对衣衣的印象大为改观,尽管只是带着敌意的改观,仍然没有多少好感,至少不敢小瞧她了。
没过多久,黄导师来了,衣衣看了一眼墙上的计时器,不多不少,换算后,正好三点,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最后的最后,宫欣郑重地在衣衣手下笔画了三个字:活下去。
衣衣先是一怔然后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嘴巴无声地开合,回了三个字: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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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成绩不太好看,可能是被送饭的导师教育了很久不耐其烦,黄导师这天下午一直待在丙班,自然负责记录的毛御(本来是袁青青来做这事的,不过毛御水平太差就交给他了,衣衣见他比较细致,这工作做得还不错,后来就一直交给他)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理所当然地询问,毛御将衣衣教给自己说与他听,还提到若是有个更精准的计时器就更好了。
这是明摆着找黄导师要,毕竟他们墙上挂的是下品的计时器,只能精确到刻。
野外试炼时,衣衣在某次需要更精确的计时时曾无意中提起过,给他们灌输,若是做一些无需动脑不断重复的工作时,可以先计算这其中的效率来分配工作,为此还举了个例子,当两人之间前者就算只比后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