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纳—城西街区
坦普尔望见雷纳走近,吓得缩了缩脖子。但雷纳没有停留,直接越过对方,走到了倒地的三名银隼成员旁边。他蹲下,稍微察看了下倒地者的伤口,并拎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回到了士兵队列中。
参与了斗殴的人员无一人敢喘大气,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雷纳望向众人:“事情很简单,不过三条罪责而已。第一条,破坏卡塔纳城区的安宁,参与打斗的每人罚金三十银币。第二条,你们带了匕首,这很明显是律令上明确禁止的东西。地牢关押一个月,外带罚金八十银币。第三条,出现了殒命者,那么杀人凶手将处以绞刑。”
理查德愣了愣,心说这倒是简单的方法。先不管是谁犯的事,而是将罪行明确出来,然后往里填人。
雷纳:“打斗嘛,大家都参与了,这条没得说。那么是谁带的匕首?”
坦普尔踏前一步:“大人,大人,是他们带的武器,您看武器都在他们手上……”
雷纳打量了一下对方,这货不愧是老油子。据耶尔给他的调查结果所说,坦普尔早年是游荡在各地的自由佣兵,在战斗和嘴皮子上是一把好手,还有一大帮狐朋狗友,因而混得风生水起。按说这种人不会甘心停留在卡塔纳这种小城。
但事实是他留在了这儿。可能性之一呢,就是坦普尔厌倦了争斗,想安稳地生活。当然现在看来这条不可能。可能性之二,就是在这儿有什么留住他的东西。这样东西就是——
难民。
坦普尔拉拢了一帮好勇斗狠的朋友,垄断了难民区的交易。先以正常价格采购生活必需品,然后提个几成的价卖给难民。同样,难民们想变卖东西时,可选的交易对象也只有他。每当难民们想自己去其他城区,找他人交易时,坦普尔必将以难民们行为不检点的理由将他们轰回。
当雷纳知晓这点时,还暗暗感叹:“我说这种人怎么关心起卡塔纳的治安来了。”
雷纳前进几步,走到了坦普尔面前,距离近到胸膛几乎相触。就身形而言,坦普尔比雷纳健硕许多,但坦普尔的身体不住地往后缩,嘴里小声道:“大人……是他们带的匕首……”
雷纳:“哦?那我们来看看。”说罢,他发出命令,让众人排成两队,银隼成员一队,坦普尔和他的人一队。
待众人排好后,雷纳叫过几名士兵,让他们统计双方分别有多少人身上被匕首刺伤。
不一会儿,士兵前来回报,雷纳让其当众大声地讲出来。
士兵指了指坦普尔的队列:“这边的人,身上都没有刀伤!”然后他转向银隼成员:“穿白色衣服的这边,有十七人身上有刀伤!”
坦普尔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雷纳望向坦普尔:“那么算作你们这边带的刀,没问题吧?我不管具体是谁带的,反正这里有八把匕首,你们找八人出来进地牢就行。”
坦普尔:“好……好的……大人。”
雷纳:“还有三具尸体……都是被匕首捅死的。自然,你们也得挑三人出来……上绞刑架。”
雷纳故意说得很慢。
坦普尔带来的人瞬间就炸了,谩骂与控诉溢满了街道本就不宽的空间,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冲着坦普尔去的。
“城主大人!刀子是他带的,人也是他杀的,和我们没关系!”
“大人,我们没想用那玩意儿,是坦普尔逼我们用的!”
……
坦普尔彻底慌了,急道:“大人,我告诉他们别下死手……死了人真的是意料之外……”
雷纳摇了摇头,本就是因利益结成的团体,在外来力量冲击之下真的十分脆弱。
“三人,绞刑,你们自己挑人。”
听见雷纳的话语,人群愈发混乱。理查德皱起眉头,一声令下,上百长矛横列,锐利的矛尖直指着被包围的众人。
雷纳摆了摆手,走到理查德旁边:“该怎么处理的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你负责。”
——
卡塔纳城西—银隼据点
这座男爵府邸的后方,有一个挺大的庭院。其中摆放的花花草草,雕塑等等杂物已被全部搬走。庭院也成为了一块单纯的空地。毕竟府邸的房屋本身不算大,当需要银隼全员集合时,不得不用到这块空地。
为了避人耳目,男爵府邸两旁的房屋也被雷纳买了下来,而且还准备在空地处临时兴建一个木制大厅。
此时,不断有银隼成员入场,准备参加雷纳召集的第一次集体会议。
雷纳穿上了那套标志性的灰袍,端坐在空地一旁,等待人员到齐。
经过坦普尔一事,银隼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主要表达的意见是:“大家是收钱来干活的,不是收钱来卖命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雷纳明白,现在的银隼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连普通的佣兵组织都不如。至少佣兵们还知道钱是要靠流血来挣的。
无论什么团体,都需要一个共同的信念支撑。无论宗教也罢,对领袖的信任也罢,文化的相似也罢,这个信念必须存在。不然的话,组织便会分崩离析。
雷纳参考了些现代组织的信念,结果发现很多都是不能用的。比如现代企业,和佣兵组织差不了多少,说跳槽就跳槽,说逃跑就逃跑。放在现代社会安全的环境下,这种特点影响不大。但放在随时需要拼命的封建时代,这种信念真是糟的不能再糟。
就连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