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穿着象征王爷身份的四爪蟒袍,而是穿着自己平常穿的衣服,一袭深蓝长袍曳地,袍袖宽大,精致漂亮的眉宇间,赫然一股睥睨天下之气。她的脸上没有笑容,黑眸中幽光一闪,给人无形的压迫。
守在外殿的年轻公公迎上来,“奴才见过傅王爷。”
“不必多礼。”
顾成蹊撂下一句话,越过他,连停顿都没有。
年轻公公只感觉面前一阵药香风拂过,抬头一看,见她都快要走进大殿了。脸色一变,慌忙跑过去阻拦,“王爷,容奴才先给您通报。”
顾成蹊停住脚,看他一眼,略微挑眉,看向大殿前面上方高坐的皇帝。
两人视线相会,啪啪火花四溅。
顾成蹊唇角一勾,虽然有文武百官分列左右,门口离龙椅有些远,但皇帝毕竟是身怀武功的,不至于连这么点距离都看不清楚是她。
她抬手,道:“不用。”
年轻公公原本还想劝劝,突然里面威严的声音传来,他不再劝阻,退在一旁。
“顾成蹊觐见。”
文武百官闻言,齐刷刷转头往后看去,这一看,噤若寒蝉,整个勤政大殿鸦雀无声。
顾成蹊抬脚,踏进门槛,一步一步朝前而去。四个侍卫很识趣,站在门口,而白湛,则是从容淡定,随她一起。
年轻的大臣们看着白湛只是觉得怪异由觉得面熟,而老一辈的大人们看到白湛,则是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揉了又揉,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站在最前面的上官云看到他也是一怔,他知道几天前白湛来找过皇上,但自己却是真的有十八年没有见过他了。
十八年,如此漫长的岁月,好像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不仅如此,他似乎比以前还更加风华绝代了许多,少了年少意气风发,多了岁月给他的沉淀,让他越加稳重。
瑾帝也没有料到他会光明正大的来,眼中多了些复杂,大手紧紧握着雕刻龙模样的扶手,紧盯着他,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忽视他身边的顾成蹊。
“见过皇上。”顾成蹊和白湛两人朝皇帝拱拱手,仅仅是行了个江湖礼。
众大臣见此,面面相觑,都明白今天上的这朝,恐怕会有大事发生了。
“平身。”瑾帝复杂地看白湛一眼,道:“蹊儿,皇兄,你二人可去偏殿等候,朕下了朝就来见你们。”
这话一出,满朝哗惊,老一辈的比较淡定,不少老将看着白湛,眼眶中已含上了少许泪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年轻一辈的惊讶不已,但却不知道白湛是瑾帝的哪个皇兄。
在他们看来,瑾帝无论是皇兄还是皇弟都已经死光了。
白湛轻轻一笑,负手往边上走了一步,悠哉道:“皇上太抬举草民了,草民早就没了兄弟,今日不过是陪徒弟来要一个说法的。”
“皇兄,你还在怪朕?”瑾帝皱起眉头。
“不敢,草民哪里敢怪皇上?”白湛走到顾成蹊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徒儿,快问,本公子可没兴趣多呆在这里。”
顾成蹊略带嫌弃看他一眼,看向瑾帝,“皇上,太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瑾帝答道:“太子无德,朕已下了诏书,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哦?”顾成蹊微微挑眉,没想到这皇帝在皇后的威胁下,都敢做到如此地步,想来十六年里,皇后的势力已经被消减得差不多了。唔,对了,这其中还有她的功劳。“那再请问皇上,废太子你又作何处置?”
“朕已让他去了冷宫居住。”
“呵,好无情的皇帝,连自己的儿子也能下得如此狠手。”顾成蹊讽刺道。
“放肆!”瑾帝面上再也挂不住,黑着脸呵斥。
“恼了?”顾成蹊丝毫不怕他的怒火,笑道:“你敢做下的事,却不敢承认,皇上,其他的事我不追究,你这庙堂,我再也不会待下去了,玉印还给你。”
袖袍一拂,一个物体飞上皇帝面前的桌案,稳稳立在上面,正是代表一国王爷尊贵身份的印章。
瑾帝看一眼印章,气得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顾成蹊,朕给了你交代,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更不识大体,你就算恼怒太子恼怒朕,你也不该拿整个傅国出气。你肩负两国联姻一事,如今一走,你要置两国于何地?!”
顾成蹊讽刺地笑出了声,t不知是谁,在老子去战场的时候,不要命的派杀手前来行刺,现在还好意思跟她说为大局着想?
她看向一脸看好戏的白湛,挑了挑眉——老妖精,你真是瞎了眼才保他当皇帝,看到没有?白眼狼就是这样练成的。
白湛心痛叹息——怪我,但老子又不知道他有当昏君的潜质。
顾成蹊差点喷了,好吧,这是她的师父,够不要脸,没事儿,她喜欢。
她正眼看向瑾帝,语气凉凉,“当初为了两国,我甘愿接下这门亲事,许公主一生只娶一人,即使后来身边有了叶景言,也不曾忘记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可是皇上,你是怎么做的呢?太子又是怎么做的呢?若非草民被如此对待,又怎会弃万民于不顾?”
众臣哗然,交头接耳小声谈论,这话里消息量太大,似乎有什么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瑾帝怒喝道:“你少在这里搅乱人心,顾成蹊,你敢踏出皇宫一步,朕必派人捉拿你。”
顾成蹊撇撇嘴,这皇帝,当皇帝脑子都当傻了?捉拿她,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徒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