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缓缓上前福了福身。
其中的嬷嬷正是往日里琼玲熟识的膳房嬷嬷,她面上满是悲恸,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解释道:
“没想到琼玲丫头这般年幼就这样去了,昨日我见到她时她正前往丝竹馆,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了。”
一个较矮的婢女道:
“昨夜我们收拾东西回房时正瞧见琼玲出门去,她正如往日般从萧乐师所在的小院中出来。”
较高的婢女与她对视一眼道:
“是啊,昨夜走时人还好好的。”
三人的供词都差不多,她们遇到琼玲时她还在丝竹馆,与后面之事的离得甚远。乐妤摆摆手示意她们先退下,又招四人中剩下的那名小厮回话。
院内树影摇动,风吹过伴着小厮有些支支吾吾的声音道:
“我……我昨夜见到琼玲姑娘时,”他顿了片刻,认真思索后继续道:
“她从丝竹馆出来,然后就往碧水湖方向去了,不知她为何夜里要往那处去,我虽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问。”
众人纷纷注目着小厮,并未看到身侧的萧茗和卫玠正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庭院中的人除往日与琼玲亲近的人面上黯淡外,大多是面色平和的。
又问了些与琼玲之事相关的问题,可对案件进展似乎毫无帮助,她们所说的无非是与之无甚相关的话罢了。
见这事没什么眉目,乐妤所幸便让众人散了去。
临走前,李迁有些为难的对乐妤道:
“月儿姑娘,王爷说再过几日便要举办宴会,不可出半点差池,且如今东海王和石世子正在府中,怕打扰了二人,所以只给了一日时间调查此事,你可要快一点,我还有向王爷交差呢!”
司马颖说是交由乐姿处理,但还派了人来监察,又给了时间限制,显然很是看着即将到来的宴席。若是她们尚未查出真相,那他一定会为了宴席而让此事永远沉入湖底。不过对她来说,这些倒是无所谓,只要给她这个机会就好。
“诺,李统领。”她答道。
“嗯,那我便先走了。”
李迁带着众侍卫出了庭院。
庭院中又一次只余下三人,卫玠与萧茗走上台阶,站在她身侧。
“王爷只给了一日的时间去查此事,我们必须在今日查出凶手才行,否则王爷可能会怕影响宴席而让此事就此作罢。”
玉石之声从她口中传出。
卫玠见她认真的模样,勾唇一笑:
“无妨,今日便可查出。方才我们观察众人时,看到一个嬷嬷故意掩住自己的手,可能与她有关。”
“我现在就去查。”
萧茗的眸子深邃,似无边际的深渊。
不容辩驳,他便立即出了庭院,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庭院外,一个深蓝身影左顾右盼匆忙回了衡芜院。
以往衡芜院最僻静的一个角落响起了细微的声音,深蓝身影手握一把小锄头挖开墙角的土地,一枚牡丹花金戒指被埋进了尘土中,再也不见光亮。
何嬷嬷四顾周围,见无人经过便悄悄离去了。
衡芜院的侧厅内,冯胭脂正坐在主位上饮茶,澄黄的茶水中浮着几片茶叶,茶水的沁香也无法排遣她心中的忧虑。
一旁的李嬷嬷举着娟秀的团扇轻轻扇着,试图吹去她身上的燥气,小心翼翼,不敢轻一分也不敢重一分。
门终于被推开,何嬷嬷进了屋连忙将门掩上,跪在厅中。
冯胭脂见到来人,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几滴茶水溢出撒在光洁的桌面。
她站起身,脸色焦虑:
“怎么回事!尸体怎么被捞起来了?你们这些蠢货都是怎么做事的,要是查到昨夜之事怎么办!”
李嬷嬷见她大怒,连忙放下手中的扇子,与何嬷嬷跪到了一处。
见冯胭脂大怒,何嬷嬷毛骨悚然,哆哆嗦嗦的答道:
“奴婢该死!侧妃恕罪,昨夜是怕被别人瞧见才将那个小贱婢推入了湖中,没想到尸体这么快就被捞上来了……”
“碧水湖就在府中,尸体会被捞上来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这群蠢货!我要你们什么用,只会找麻烦!”
她气得胸腔起伏,像有一团火烧在眼中。
两个嬷嬷纷纷低下头,
良久之后,李嬷嬷骤然抬头,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
“侧妃,昨夜碧水湖边黑灯瞎火的失足也是寻常,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她是失足,想必也没有人能查出来,况且侧妃现在怀有身孕,正得王爷庇护,王妃那边不过是死了个低贱的婢女,怎会怪罪侧妃?”李嬷嬷徐徐道。
本以为这话能消一消冯胭脂的气,没想到却惹得她怒气更盛,但又怕他人听到,压低的声音中隐藏着怒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腹中的孩子保不住,若是王爷知道我骗他,还不得废了我,到时候岂不是死得很难看!现在又出了这事,万一被查出来这孩子与三爷有关,王爷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何嬷嬷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只缩着脖子,李嬷嬷满身皱纹的唇边勾起一抹诡秘的笑:
“那就要看侧妃怎么利用这个筹码了。”
“你是说你有办法?”冯胭脂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见她不言,立刻急道:
“有办法还不快说!”
李嬷嬷得意的起身,附耳在冯胭脂旁边窃窃私语。
午时,正是阳光最猛烈之时。
萧茗回停放琼玲尸首的风和苑时,卫玠与乐妤正在院中。
他从怀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