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一次被推开,可见门口站着两个壮硕的侍卫。婢女端来了一些饭菜,可她却丝毫未动。不多时婢女们又在桌上摆上了红枣花生、美酒等,来来往往的婢女似乎都与她无关。
傍晚之时,她没有任何神情,只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任婢女们帮自己梳妆打扮。
衣服并非正红而是桃红,她自然知晓其中之义。她虽心中觉得讽刺得很,但面上很是格外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婢女们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事实,替她打扮好后便纷纷退了下去。
屋内只有她一人,红烛摇曳刺眼,铜镜中倒影着贴花人影。她伸手摸了摸鬓边的簪子,将它拔下收入袖中。
红烛落泪,纱幔轻摇,原是美好的一切却在此时让她感觉分外瘆人。金爷推门而入,他红袍加身却仍挡不住水桶似粗壮的腰,身上散发的酒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踉跄而来,嘴上还喋喋不休的说着:“美人儿,金爷我来了,美人儿,你快过来啊……”
看着他缓缓走近,她不禁露出厌恶的眼神,望着穿上嫁衣的美艳之人,他伸出双手向扑去。她站在梳妆台前轻巧躲开,让他扑了个空。
她快步走到放着放置瓜果的圆桌边,被衣服遮盖住的手微微颤抖的握着簪子,他走得越近她便握得越紧。
金爷黝黑泛油的脸上泛着微红,他微眯这眼,手舞足蹈道:“美人儿,别跑啊,金爷我的家产可是丰厚得很,跟了我你不会吃亏的,难道不比你那什么夫君强?”
金爷以为她是今日所见男子之妻,这样无权无势,又穷困潦倒,怎能比得上他?只要他稍加手段她便会乖乖听从。
听到他的话,她眉间轻蹙没好气道:“你不配与他相比。”
卫玠与她青梅竹马,且多年如一日的占据了她心中最大的地方。不只是形如璧人为世人赞颂,更是因着他性子温润,不慕名利,善恶分明。她始终觉得他便若明月,外则清冷,实则含情。
在她的心中,他不只是不容玷污的存在,更是她的夫君,怎容别人有一丝一毫的诋毁。
“反正你也是我的了,这些又何妨?”金爷不屑的道,又一次朝她扑过来,却被她一躲一下子扑在了桌上,瓜果全然被扫落于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侍卫询问道:“金爷,里面怎么了?您没事吧?”
“全都滚开,不许进来!谁要是敢进来我就宰了他!把门锁上,全都给我滚!”房门内传出金爷的怒吼,侍卫们顿时吃了瘪。
方才对着门外还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面向她时金爷便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追着她跑去。她径直往屋子深处而去,金爷以为是她欲擒故纵便兴致勃勃的跟去。
见里面动静全无,金爷便放慢了脚步,睁大了眼睛就如一只癞蛤蟆般,挺着大肚子举着手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忽然颈边被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触及,他身上打了一个寒战,本想转过身去,却被她低低一吼:
“转过去!”
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丑恶猥琐的面目。
被她一吼,他又转了回去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你……别别……别杀我……”
“你闭嘴。”她将匕首又往他粗粗的颈脖抵了抵,没好气道。
金爷连忙闭上了大嘴,不敢再说话。实则金爷是个胆小之人,稍稍被一吓,他便会唯唯诺诺的,这一点她早就知晓。
她挟持着他到房门口逼道:“让他们开锁,然后全都走开。”
“好好……”感到簪子的尖端往自己颈脖一刺,金爷身子一颤滴落了一颗冷汗,连忙对着外面道:“你们快……快把锁打开,然后都下去!”
外面的侍卫都退下后,她方才继续逼他出门,可惜就快到门口时,竟遇上了几个婢女她们一喊侍卫便纷纷赶来。
逃离了离宅子不远处,她让她们替自己准备了马匹,原想利用马匹逃离,可她过于心急没想到他们竟牵来一匹病马。最终,还是被迫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金爷似乎受到了惊吓,那夜并没有再去找她,只是命人将她关在房中好好看守。她将身上的桃红外衣丢在地上,抱着膝独自坐在地上一夜未眠。
后来的两日金爷都没有来,也没有人再踏入房内半步,她像是被遗忘了般被锁在屋内。没有人送水亦没有人送饭。
第四日清晨,房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她连续几日不曾进***神已然不太好,只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侍卫喊了声“夫人”。随即房门便被人狠狠推开,一个身着丝绸牡丹裙,面带怒色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婢女,一看便知是来故意找茬的。
金夫人径直走到她跟前蹲下,捏住她削瘦的下巴冷笑,意味深长道:
“还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怪不得老爷喜欢呢!果然是比家中的妾室都有姿色。”
乐妤一听用力的扭开头,一言不发。
她是卫玠的妻子并非金爷的妾,对于她这样话她心中着实厌恶至极。
金夫人也不屑的甩开手:“听说你不过是个山上樵夫的妻子,还想爬进我们金家的大门,真是不知廉耻!老爷只不过是一时被你迷惑,现在正好他不在,我便替金家扫除障碍!”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狠厉:“来人,替我教训这个贱人!”
金夫人身后的几个老妈妈气势汹汹的上前,将乐妤从床边狠狠拽了到屋子的中间。乐妤三日滴水未进,身子早就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