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庄严肃穆的建章宫里气氛压抑,剑拔弩张。躲在房顶上的桑则奉李贵人之名前来回话,事情出其不意,略一思索她就上了房顶。
桑则是前朝旧人,用当今圣上的话来说,是前朝余孽,历经数代都挥之不去。更何况知道这么个人就在身边,还不一一都给诛杀,桑则从不敢掉以轻心,蹑手蹑脚的贴在房顶上。
太傅张禹与司徒徐防争议不下,徐防认定国师车圜子的话即使不能全信也不应该置之不理。气愤的对太傅张禹说道:“张太傅,我知你遵循理法,不愿受谣言蛊惑,认真章,可你也看到了,从昨夜子时至今时今刻,先是河西传来急报,西域叛我汉朝起义,再者羌族趁火打劫,欺我汉朝式微,战火纷纷,莫非你要与这天下黎民百姓为敌不成,到了那时候别说太后与陛下救不了你,这后汉朝的天也要倾覆了!”徐防气的脸色发黑,这该死的老匹夫,贤良也该有个度,偏他人都不拦的事情,他却好像黏上了一样,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倔得像头牛。
张禹气急:“徐防!你可不要拿天下来压我,天灾是天灾,人祸是人祸,干一初生小儿何事,不要因着你得太后看重就胡搅蛮缠,咱一起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些灾事的原因不定是什么呢?你怎地如此拎不清,是要气死老夫么?咳咳咳,你个纨绔小儿,老夫当初真是白瞎了眼,才会认识你。咳咳。”
刘祜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加黑沉,这算是什么?指桑骂槐不成,这张禹真是活腻味了,敢编排起朕来了,找死!!!
徐防听他越来越口没遮拦,心里着急,这边看着皇帝小儿的脸色似要吃人,不住给张禹打眼色,张禹脸一扭只当没看见。
这徐防小儿,仗着自己长得讨喜,处处卖弄风骚,现在又来给皇帝小儿卖好,唯实可恶,他惯会溜须拍马,现在又来这套,吵架就吵架,挤什么眼睛,哼!
徐放心里郁闷,张禹和皇帝不对付惯了,今也不分场合就乱咬人,他的小命不想要了啊。他自己不稀罕还不兴别人护着,真是幼稚。可看他把自己气的咳不容缓又心疼起来。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固执,傻子看不出来皇帝小儿不喜长公主,连名字也没取一个,他还非得护着,这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徐防只得立即接道:“张太傅,我知你是替陛下心疼女儿,可这天下悠悠众口总得顾吧,为了天下大义,咱陛下必不会舍不得一个小公主的,况且也不是想把她如何,只是送去济慈寺度化而已,她还是可以好好的活下来的”
张禹立即瞪向徐防:“呸,徐防你要不要脸,长公主才出生两天,你就要她离开生身母亲,还说她会活得好好的,去你的好好的,长公主这一去,九死一生,你咋不把你闺女送到济慈,遁入空门算了。”
徐防深吸了一口气:“你个老匹夫,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若是有闺女,我若是有闺女,就依你行不行?你赶紧收起你的无赖嘴脸,别忘了你的太傅身份!!”
张禹:“身份,你这会儿倒想起来了,你怼我的时候咋不提身份,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如何不提身份?好好,连你也要欺负与我,我,我,咳咳咳,你,咳,你!你!”
徐防败给他了,也不知他是旧疾复发,还是装的。
徐防不得不妥协,不然这张禹还不得死在他面前,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真真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可又不能任他胡来吧。他今年才多大来着,才二十九呀,就天天操不完的心,早夭的命:“陛下,这未偿不是一种巧合,长公主早产身子不好,只是出生时辰没选好,今后找个命硬驸马尚公主,不若把长公主留在宫中吧!若是再有什么不妥,再决定也不迟”说着觑了张禹一眼,看到他终于不咳了才又接下去,“不妨把长公主养在太后身边,太后福泽深厚,定能使公主命格改迹,护我大汉安康的”。
张禹看他终于服了软,才脸色好看了起来。哼了一声。
刘祜看他俩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个皇帝的存在,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年若不是徐防一直在其中翰旋,张太傅早就被革职抄家了,就他那个牛脾气,死一百次都不能够,看在张防的面上他忍了一次又一次,他都不能跟人家徐防学学,说游刃有余都是牵强,简直八面玲珑。平日周旋在邓太后与文武百官里如鱼得水,哪像他,一出口就呛得人肝疼,也不知邓太后怎生赞赏他几十年。
邓禹,延平年间就是太傅职衔,少时在兖州任刺史时口碑也是极好,清廉公正,极得先帝帝赏识。任太傅,总领尚书事务。后太后因殇帝年幼才留他居住在宫中,教育太子,后来太子夭折,是刘祜钻了空子,从一个王府世子变成了如今的皇帝。
张禹正直,不喜刘祜做派,经常顶撞刘祜,无不是徐防明里暗里帮衬,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得帝心,屡屡上书告老还乡都被太后和众朝臣劝下。反观安帝,巴不得他告老还乡,离自己远一点。
现如今,刘祜气张禹不识大体,张禹恼刘祜不顾骨肉亲情,就这么杠上了。
徐防左顺右劝,稍显狼狈,实在两边都得罪不成,就想把这个摊子交给太后处置,有事找太后终归是不会错的,太后爱民如子,必可给天下一个交代,同时也可免小长公主的灭顶之灾。最重要的是,这样张禹不会恼了他,徐防一声别无所求,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个张太傅,为了张太傅,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