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则支支吾吾说不清,这事不好跟小辈絮叨,她还没那么嘴碎,倒是晖跃从满初丞背后勾着小脑袋狠狠嗅了一鼻子,小嘴里叨叨:“榆钱,当归,红花,决明子,益母草......益母草...益母草,啊,我知道了,是滑胎药。”说完笑眯眯的望着娘亲,等待娘亲夸赞她。
因为她没事总是跟张衡混在一起,张衡业余爱好喜欢弄点草药,这一来二去就和黎恕那个家伙搅和到一起,有时候都顾不上她,他们在一起说来说去说个没完,她也被听了几耳朵,学了一些前显的中草药常识,自然之道一些草药的特殊功用。
晖跃刚说完桑则就急了,这孩子,瞎嚷嚷什么,真是个毛孩子。
倒是满初丞的眉头皱了起来,边看看炉上的药,边看桑则脸色,突然他嘴里默念:“堕胎药,堕胎?”
晖跃听到小相公嘴里岁碎碎念,就看到他的脸色不对,随即也意识到什么紧走两步一把把桑则拽了起来,晖跃本来力气就不小,再加上暗暗凝结气力,桑则不防真被她拽了起来。晖跃拉起来桑则就往外走,嘴里恨铁不成钢,数落自己的娘亲:“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还乱来,这可是堕胎药,你不想要我妹妹了?”
桑则惊觉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心下后悔,她说自己怎么一闻那个味就想吐,还胸闷,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真是太不注意了,仗着自己底子好,就不当回事,可是,药怎么办?
她一直回头,晖跃就无法只有让初丞哥哥帮他娘亲受苦了,反正他又不用生孩子。
药熬好了以后,罗氏死说歹说卓瀚暇就是不喝,那态度就是一头护着狼崽子地母狼,眼里满是坚定和惊恐。罗氏把心一狠,说娘这可是为了你好,就让卓瀚昀帮着愣是把药给卓瀚暇灌了进去。
卓瀚暇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灭了,随着所有的药下肚,整个人再没说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了无生气。
罗氏和大家出去后,卓瀚暇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闹不动,感受着身内的血脉一点点流出体内,肚子中的痛痛的好像要把她的整个腹部都生生剜去,她也一动不动。
良久,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她觉得,虽然她在人间只过了十三年,可是她已经死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氤氲在身后,整个屋子里血气冲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过后,卓瀚暇好像并没有,话不多,活还是照样干,只是对待所有人都冷了很多,尤其是罗氏,母女离心,一个说话一个面无表情的听,冷冷的,没有丝毫反应。阴云一度笼罩卓家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