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夫病都没给瞧呢,怎么就要走了呢?”徐珞昂起一副天真的模样朝着那人撒娇,以徐珞的敏锐,她拿捏准了张大夫吃软不吃硬。
徐珞嘴角露出些许得意的笑,那张大夫刚刚被扔下马时还一脸的怨恨,在见到她时脸色却顿时缓和了一半,果然大多数男人都抵抗不了女人和孩子。
“小姑娘啊,”张大夫被她耍赖似的拉住,顿时没了硬气,把手轻轻拂下去叹道“不是我不肯看病,是老夫真的有急事啊,耽误了一刻钟,不止我的饭碗保不住,你们也沾了一身的麻烦啊!赶紧让我走吧!啊?”
说道最后一个“啊”字,张大夫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徐珞说。
可徐珞明白,张大夫这话不止是在对她说,更是对着把他团团围住的大人说,她一个小人儿哪里懂得什么饭碗、麻烦的厉害?把后果说得这么严重,显然是在用话刺激大人。
“多大的事能把您难成这样?”徐珞故作不懂的样子问到,手仍旧是拉上那袖子不让人走。
一旁的汪氏见女儿又不守礼顿时把她的手拉了回来,一个大家小姐拉着大夫的衣袖,这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事是小事,得看给谁办事,给你们瞧病就是小事,换个人那就是天大的事,小姑娘你不懂!”言辞间仍旧是要走,可抬眼瞧了瞧周围那几个壮汉,他刚要迈出的脚又落了回来。
好一个势力眼的大夫!平头老百姓就值不得看大夫吗?
知他怯这些家仆,这下徐珞倒也不拦他了,“如此要紧的事是给何人办呐?”
“这丰平城除了刘太守,还能有谁的事这么要紧?你们快快放我去吧,”说罢张大夫伸着一根指头指着齐盛说道“他掳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行不行?”
“张大夫这是在同我们讲条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大夫顿生寒意,回首瞧过去竟见了一个头戴流银狐首面具的小男孩,他不禁诧异,一个小孩子怎会给他如此瘆人的感觉?莫不是自己太紧张了?
“不敢不敢,只是这事情的厉害我已经说与你们听,你们若是不放我回去,招致了什么麻烦可不要怪我!”张大夫冷哼一声。
“那就请移驾吧。”说罢徐衍侧身让出路来,示意他里面请。
张大夫瞧得直直楞在那里,一个小儿竟有这般气势?
也罢,既然都来了便给他们瞧吧,强硬要回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既然这群人冥顽不灵不知好歹,那出了什么事也就怪不得他了。
他打量这群人穿戴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好歹也不俗,怎么就做出这等强盗的勾当,仗着人多势众就以武力相逼,比那刘太守也好不到哪去!白瞎了这身皮囊!
这厢张大夫心里啐了一口吐沫,那厢便有人引着他去了屋里,一行人不放心似的跟在后面,跨过门槛,张大夫被室内陈旧的摆设分散了注意,一个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引得后面的人偷偷发笑,张大夫自觉尴尬,脸上染了一抹难得的红。
“你瞧那张大夫胆小的样子。”徐衍睥睨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徐珞轻笑道“还不是三哥给他唬着了,”这话徐衍爱听,难得从自己妹妹嘴里得到一句赞赏,可他的嘴角还没弯上去就听得徐珞嘲弄道“没想到纸老虎吓起人来也挺奏效的。”
徐衍脸上顿时吃了鳖一样难看。
书玉和李勇二人离着他们最近,听见两人又呛上了不由在一旁憋着笑,看见自家少爷那恨恨的模样,憋得眼里蓄了些许水珠,怕露出了声,他们嘴巴封得更紧了些,那脸上本就拧在一起的肉越发僵硬,俩人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丝毫顾不得自家少爷那警告的眼神。
张大夫进了室内,见这破墙烂瓦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苦命的人,待到瞧见床板上躺着的人,以及坐在旁边照顾的人,他像见到了鬼一般瞠目结舌“他…他…他们…”怎么会在这?
“我不医了,我不医了…”张大夫嘴上嚷嚷着就要往门口退去,却被最后进屋的徐庆之一手抵住后背。
张大夫回过身来瞧见一脸严肃的徐庆之,听他问道“你为何不医?”
“若是知道要医的人是他,我根本不会进这个屋子的!”张大夫一脸的委屈,快要哭出来似的。
徐庆之眉头皱的更紧了,张大夫见他不解,忙上前解释“不是我不想医,是…这个人…他是刘太守惩治的人啊!”
“什么惩治!”说话间一个女子几乎是扑了过来要算账一般,咬牙切齿道“分明是他刘太守借着官威欺压我们父女!你们整个丰平城的人都是亲眼瞧见了的!”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
张大夫瞧见扑过来的人是玉玲,颇是无奈地妥协道“是是是,是欺压了你们父女,可这…话不敢这么说啊!”谁敢明着说他刘太守为官霸道处处横行?
“都说医者仁心,我瞧你这个大夫是昧了良心的!我父亲伤得这样重,你却眼瞧着他受苦也不肯帮一把,分明是不明是非,定是拿了他什么好处,才这样助纣为虐!”张大夫的妥协反而让玉玲的情绪更加激动,若不是周围的人拉着,怕是她的手都要挠到自己脸上了。
玉玲这话说的张大夫着实冤枉,他苦着脸道“姑娘,他不从我这盘剥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他那讨什么好处!”
这些年他给刘太守和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看病抓药哪一回给了诊钱?不给钱也就罢了,到了征税的时候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