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上说不出的怪异。
仿佛为了驱散方才的不快,老夫人走到三皇子跟前说了几番见谅的话,便转过身对着众人道了一声随意,便由玉屏搀扶下去了,连月饼也不曾吃上一口。
送走了老夫人,屋内的一帮孩子们也都坐不住了,叫下人拿了先前扎好的灯笼择了园子里一处瓦檐或游廊将灯笼系了上去。
“二小姐怎么不跟其他小姐去树中秋?”
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徐珞站在廊下一隅看着空中的玉盘思绪万千,竟不知司徒鸿已然站在身侧。
回过神来的徐珞不缓不急地正要行礼,双手交叠还来不及屈膝就听司徒鸿朗朗道:“二小姐不必多礼。”
徐珞本就没想正儿八经地行礼,所以他话音才落徐珞就直起了身子,司徒鸿瞧着她这架势恍然明白这小丫头的心思,却也不恼,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醇了几分。
“如此良辰美景,二小姐好像无心观赏。”方才他站在徐珞身边她却不知,显然是正神思游离。
若是无心观赏,她此时应该正在自己的听些什么就不要在这里尬聊才是。
徐珞暗暗啐了一口,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万家灯火已如琉璃世界,不差我这一盏,与其卖弄献丑,不如在这安安静静得吃两口月饼。”
她的声音如同轻落落的羽毛,丝丝拨弄着人的心弦,明明是在说落得清静自在,司徒鸿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叹息。
“二小姐可是在怀念边塞?”
“三殿下怎么会这样问?”徐珞有些意外。
“都说边塞之地的月升日落最为壮阔,看惯了恢宏壮丽的景色又怎会看得上这围墙之中的院落景致,更何况是仲秋这样特别的日子。”
徐珞不可否认的笑笑,襄平城的月升日落啊,她还真是有些怀念。
不过此时她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时间轴里的八月十五,她也曾在荒野中见证过那轮明月,她对节日毫无概念,但那天执行完任务起,她对中秋的印象格外深切。
每每中秋时节她都会浮现出那个孩子惊恐的神色,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神色,只不过,她见证的是无关紧要的人,而那个孩子见证的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那天的月色如洗,恰如那个孩子单纯的眼眸,后来的很多次徐珞都觉得天上的那轮不是明月,而是一双眼睛,叫她不敢直视,也无从躲避。
“殿下所言不差,再壮阔的景色也只是看一次就好,久了壮阔也会变得平庸,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没什么稀罕。”
司徒鸿闻言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是更喜欢这院墙之内的景色?”嘴上这样说着,脑中却浮现出当日在五福茶馆里她飒爽的英姿,他倒不觉得徐珞会喜欢这样的日子。
徐珞闻言笑而不语,司徒鸿猜不出她笑中的意味,只当她是默认了,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一丝的失落。
正在这时两人忽闻耳畔传来一道声音:“原来二妹与三殿下在这里。”
话说完徐嘉萱就有些懊悔了,本想假做偶遇,而她方才的话显然暴露了自己在找他们。
“二姐来得正巧,三殿下方才正在与我称赞姐姐的舞姿出众呢。”
不等司徒鸿开口,徐珞便抢先一步答道。
徐嘉萱闻言脸上登时一红,略显娇羞的低下了头,“臣女技艺愚拙,蒙三殿下抬爱。”
司徒鸿被徐珞硬赶着架了上去,也不好弗了她的面子,况且徐嘉萱的谢字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说没说过,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徐嘉萱见三殿下不开口,她一时紧张忘了方才想要说什么,有些羞恼又有些着急,一张脸被憋得不由染上了绯霜。
静,静到只能听到不远处的虫鸣,越是清晰越发放大三人之间的尴尬。
徐珞有些耐不住这样的氛围,又见徐嘉萱低垂着头,知她有话要讲,便正好做了顺水人情,巧笑说道:“方才在花厅吃茶时不小心洒了些水渍在上头,现在秋风一吹,人竟然有些凉意。”
说着兀自一笑,徐嘉萱脸上的颜色缓了缓,一脸关心地说道:“妹妹怎么不早些说,站在这秋风中吹了这会子,仔细伤着风。”
“不碍事,我回去换了衣裳就好,只是不能陪三殿下和姐姐在这里说话了,还望三殿下见谅。”说着对着司徒鸿虚虚福了一礼。
司徒鸿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却也不好挽留,只能憋在心里徒增惋惜,面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说道:“身子要紧。”便容徐珞退了下去。
人已经抽身离开,司徒鸿的目光却仍是落在那个方向,心中思量着那股子话没说完的心绪,可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正经要说的。
意识到自己的错乱,司徒鸿不禁摇头晒然。
一旁的徐嘉萱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她眉尖蹙起柔声问道:“三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司徒鸿不好言明笑意,摇了摇头算是答了她。
“大小姐怎的不完司徒鸿又将这话回味了一番,怎的觉得这么耳熟?
徐嘉萱也不拘着,面若桃花灿笑道“灯笼已经挂好,闲来无事便到处逛逛,正巧在这里遇上三殿下和妹妹说话,便过来向殿下道一声谢。”
“谢我?”
见他不明所以,徐嘉萱又是福了一礼,站直了身子双手抱揖道:“殿下可还记得这个?”
与那日在五福茶馆向鸿三公子行礼时一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