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珞顿住,一双凌厉的眸子攫住徐嘉珊的脸庞,顿时心生疑顿,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心口盯出个窟窿来似的。
就在徐嘉珊险些被她看得汗毛倒竖时,徐珞蓦然将头转过去走到地毯中央,徐嘉珊看着她飘动的裙角,兀自长舒了一口气。
“珊儿,你惹不过她就不要招惹她。”徐嘉馨见她这幅胆怯的模样,忍不住劝解,偏她知道自己这妹妹是个不听劝的,越是看不惯的越要去挑衅,到头来还不是要触霉头。
“姐姐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照你所说我岂不是要任由她宰割?”徐嘉珊嘟着嘴赌气道。
“你真是越发不讲理了,枉费我一番好心劝你。”徐嘉馨被她一语噎了回来,也没了好脾气,“自己的过错还要赖到别人头上,你自己想二姐她几时欺负过你?”
徐嘉珊一张娇蛮的脸顿时气得通红,姐姐那话分明在说是自己欺负了徐珞,“多谢姐姐好意,不劳姐姐费心了!”
说罢也不等徐嘉馨再开口,扭头就朝着花厅中央看过去,见到厅堂上站着的那道身影时,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厌恶之色,恶狠狠地盯着徐珞。
“祖母,孙女别无所长,吹拉弹唱略知一二算不得精妙,也登不得大雅之堂,比不得诸位兄弟姐妹的独具匠心,略备薄礼,还望祖母不要嫌弃。”
徐珞说完毕恭毕敬地朝着老夫人一福,耳边却传来一道轻微的怨毒声:“惺惺作态!”
厅堂之上霎时安静了下来,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落在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她有心管教一二,但顾忌到三皇子在场,念到家丑不可外扬,便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见老夫人对自己使眼色,便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徐嘉珊听到母亲的警告,满目委屈地看了过去,李氏却把嘴一抿,竖起两条眉毛眼睛一瞪,徐嘉珊这才乖乖低下头。
“瞧把珞儿紧张的,本就是你们为孝敬祖母而备下礼物,歌也好舞也好皆是一番孝心,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们如此孝顺便是老夫人最为宽怀的事了。”
刘淑蓉的话解了方才空气中的尴尬,也正中了老夫人的下怀,旋即面容慈爱地对徐珞说道:“无碍,只要是你们孝顺祖母的,都是天底下的至宝。”
徐珞神色淡然,唇畔勾起一抹甜笑,“祖母说的是。”
话音刚落书玉便将小姐备的礼物端了上来,是一个长约一尺有余的缎绣锦盒,打开来看里面呈放一株通身被白色柔毛的绵头雪莲花,下坠翠色叶片几许,边缘羽裂,衬得那雪白更加晶莹。
雪莲虽然各个府中都有,但绵头雪莲却是不多见的,因其生在高山苦寒之地,故而产量极低,从发芽到开花就需五年时间,这期间的傲雪寒霜更是折损了不少幼苗,存活下来的不多,且高山陡坡峭岭难以攀爬,能采回的绵头雪莲在现世上不过百株,其名贵可见一斑。
老夫人未出阁时,曾跟在安信王妃的宴会上见过此物,是民怀王妃送给安信王妃的寿礼,因其极为难得引起了满堂的瞩目,她也因此见得此物。
“绵头雪莲极为难得,没想到二小姐竟能寻得。”
“回三殿下的话,此物其实并非珞儿所寻,而是以为故友所赠。”徐珞面露谦卑,柔声说道。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会将这等名贵的物件随便送人,”徐嘉珊只听说徐珞要送一朵花,却不想是一朵天山雪莲。
若是普通的雪莲也就罢了,没想到祖母和三殿下竟然都说是极品,真是扫兴!本想在人前好好奚落她的,现在却让她出了风头。
徐嘉珊瞧着那雪莲,又看了徐珞一眼,眸光流转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唇边顿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拿旁人赠与你的东西转送祖母,徐珞你这是何用意?难不成是想要敷衍了事?”
先前在姐妹面前谈什么孝道恩义,让别人费尽心思去琢磨送礼,现在她却随随便便拿了件不知哪里来的物件搪塞过去,越想越让人恼怒。
“妹妹说这话就是冤枉我了!”徐珞转过身来对着徐嘉珊说道,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
原本鲜活的小辣椒现下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娇花,那颦颦蛾眉蹙到了人的心尖子上,便是徐嘉珊说的是真的徐珞也成了无辜的。
“我哪里冤枉你了,你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里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徐嘉珊见众人都被徐珞的做作迷惑,胸腔中的郁火登时犹如浇了油的烈火,烧的更旺,也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
“珊儿!怎么可以这样跟你二姐说话!”徐嘉珊话音刚落就听得对面暴呵一声,犹如在她头上重重拍了一掌,惊得她浑身一颤,抬头望过去,正对上父亲徐庆义怒目圆睁的神情。
“好了老爷,珊儿还小,她也不是有心的。”李湘起话来带了几分埋怨。
老爷看重家风门面,她可以理解,但珊儿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儿家,正是要面子的时候,他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指摘自己加的女儿!
越是这样想李氏的越发气恼,都是那个乡野丫头惹的祸,立时将目光看向徐珞:“若真是正经得来了,那就直截了当些,何必遮遮掩掩说是什么不值钱的货!”
“你…”徐庆义食指指向那抱团的母女俩,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发作却又咽了下来,低下头打量了二哥徐庆之一眼,复又拱手歉疚道:“二哥…孩子有口无心,二哥莫往心里去,回头…”
“欸,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