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她亲眼见着刘明礼拿在手中仔细擦拭了上面的尘土。
“你可看清那是写给谁的信?”
书玉拧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尔后摇头道:“不曾,那信封上没有写字,我也不知是递给谁的。”
一封没有写明给谁的信,却要由刘家的嫡公子亲自送过来…
徐珞猜测这断然不会是刘明礼自己写的信,经过方才的见面,徐珞心中已然清楚他的为人,一句讥讽的话都受不住,而徐嘉萱夸赞他一句却十分受用,想来是个虚荣心极强、对自己过分自信的人,这样的人若是给某人写信,定然是要将那笔酣墨饱下的字誊写上去的。
既然不是他自己,那就是替谁人送过来的,能使唤上刘家公子的人想来也是屈指可数的。
可那封信又是递给谁的呢?这镇国公府中与刘家有关联的也就只有刘夫人和徐嘉萱了,可不管是给刘姨娘还是徐嘉萱,方才在正厅上即可与那些贺礼一同呈上,即便是内容有私,在刘姨娘陪同刘明礼来花园的路上,也不是没有机会给她。
难不成是给徐嘉萱的?可若不是刘明礼写的信,会有人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写信吗?
徐珞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什么她没有想到的东西。
想到这,她的嘴角缓缓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似乎将什么猜不透的心思装在里面似的,“今日刘明礼都去了哪些地方?”
“因他是代替自己的父亲过来的,也就是刘家,所以老夫人特准刘姨…刘夫人在正厅里接见,说了会儿话刘夫人身子不适就回去了,有大小姐陪着。”
听着倒也没什么异常,“你不是说今日是在花园里见着他的吗?”
“是。”
“当时大小姐可在?”
书玉摇摇头,“没有,当时只有刘明礼和他身边的随从,许是大小姐还没有到,他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徐珞面色冷凝,“不会,刘夫人现在即便是徐庆忠的平妻,但对于刘府来说她仍旧是个庶女,她不会把刘明礼自己一个人放在花园中,这也绝非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那刘明礼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花园呢?”
徐珞脚下的步伐渐渐放缓了几分,脑中飞快地闪过千种念头,“除非是他自己不需要人陪,自己去了花园等徐嘉萱。”
“为什么?”书玉想不明白。
“自然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比如先见一见别人。”徐珞冷冷说道,提起步子跨过廊下槛子。
别人?书玉愣了一下,见小姐突然又走得快了起来,忙跟了上去,“小姐知道是谁吗?”
徐珞并不言语,来往花园的人并不少,就连去兰馨院回来的书玉也曾遇到过刘明礼,所以她现在还不知道刘明礼的见的人是谁,又把那封信送到了哪里,也不知那封信里有些什么内容。
书玉见小姐的眉头越锁越紧,一张清秀的脸渐渐地拧作了一团,忍不住要上前问两句,却忽然见小姐脸上盛开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又是那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小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的猜想未必是真的,到时候且看着吧,”徐珞微微一笑,似将所有的思量都抛诸脑后全然不顾,“再过几日就是仲秋了,我们还是好好给祖母备贺礼吧。”
徐珞面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是极不耐烦的,忍不住吐槽老天爷待人不公,若是给她安置到现代重生该有多好,被三辈人宠着,过年过节礼物拿到手软,偏把她放在了古代,一个杀不得人、越不了矩的古代,还要自掏腰包哄别人开心。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怪徐业文、徐业征两兄弟,好好的怎么会想起来要给祖母送节庆贺礼,难不成古代都是这个规矩?
掐着手指头算,日子也就剩下七八天了,她还是想一想送些什么吧。
刘夫人的病渐渐好起来了,老夫人心中的一块病总算是去了,不是怕折了一个姨娘,而是实在不想再看见府中有白事了。
也不知是否真的是当时的心愿灵验了,自从那天兰芳院一事后镇国公府再没有闹鬼的事,这说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但老夫人心中总是不安乐的,一是想起她的忠儿来总是要更伤怀一些,人已经去了还不忘刘氏娘俩,这倒让自己颇为惭愧,没有替她照顾好她们,这才让儿子在九泉之下魂魄不宁。
与其他两个儿媳商量过后她便决意要将刘姨娘的位份抬上来,好叫忠儿宽了心,早些去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去的不周全,在通告全府之后还从自己的库房里亲自挑选了几件钟意的首饰送了过去。
奇怪的是,平日里倒也显不出刘氏的好来,偏在老夫人进了库房之后,脑海中沉睡的记忆像是复苏一般涌上了心头。
她看着库房的檀木摆架上的玉观音,还有从南海带来的宏信法师的沉香木手钏,还有刘氏誊抄的西宁普陀孤本…这些都是刘氏曾经费尽心里为她寻来的,而自己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房里走了一圈,心中的感触越发搅弄着起情绪来,最后老夫人什么也没指派就出去了,只着了玉屏挑几件上好的礼物送过去。
老夫人这幅模样玉屏是第一次见,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陪了将近十年的老夫人,她想追上去,但老夫人那道越发蹒跚的背影令玉屏止住了脚,良久长舒了一口气叹道:老夫人也不过是个母亲啊!
老爷去世时夫人难过了许久,但好在她的儿子们都还在,为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