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平城那时,每天晨起练功书玉总是会跟在身边,后来回到了京城也是如此,一开始徐珞也是不同意的,但书玉坚持如此,徐珞拗不过便也就从了她的心意,后来因老夫人把腿伤着了,她就在院子里养了一个月。
好容易把腿伤养好了,练功回来却被正踏进听风轩的嬷嬷撞了个正着。她们去是天色尚黑,院子里的人都睡着,为了不惊动他们,徐珞主仆二人便翻墙出去,回来时自然也不能从正门进。
教引嬷嬷两眼一瞪直勾勾瞧着刚落地的两人,徐珞和书玉也是一动不动,双方互相对视了片刻,就在徐珞以为嬷嬷要用目光把自己钉在墙上时,嬷嬷却转身朝听风轩门外走去了,纵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珞心里也咯噔一声。
这嬷嬷是老夫人派过来教习规矩和礼仪的,而本该仪止端庄的堂堂镇国公府二小姐居然在她眼前儿翻墙出入,这叫她如何不震惊,徐珞猜想此时这位嬷嬷一定是去祖母跟前告状了,徒然叹了口气。
书玉却急着往外跑去,徐珞立时喝到:“站住!不准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指着外头跺起了碎脚“那嬷嬷她…”
“我知道!”徐珞微微抚了抚额,她当然知道嬷嬷去干什么了,她也知道此时她该拦住嬷嬷,但徐珞心里也清楚,那嬷嬷是祖母派来的人,自然是为祖母效力,所一她自知嬷嬷不会为自己隐瞒和保留,上去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原以为会被祖母唤过去一顿训斥,没想到却只被母亲说了一通,责令她再也不准练功,书玉因对小姐的作为不加劝阻而被罚了一个月的例银,还派人在她往常练功的时辰着了人看管。
为了躲开人,徐珞练功的时辰不得不往前提了提,书玉也不嚷嚷着要跟去练功了。
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小姐居然要叫她跟着去,这下她倒有些后怕了,见书玉推脱,徐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说道:“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
不去,又有些心痒,自从来了京城,不光是小姐变得束手束脚,就连她也成了囚笼之鸟,从前在襄平城,徐府的府门虽然也高,她也还可以随时跨出去,但在这京城就不同了,想出门须得有个由头向院里的管事报备,再向管家报备,管家点了头自己那双脚才能跨出府门去,一个月出府的机会可以说少之又少。
眼下想跨过那些规矩,也就只有翻墙出去才能来的快些。
徐珞话说了一半,书玉纠结时那抓耳挠腮的感觉却越发明显,最终痛下决心似的说道:“罢了罢了,大不了被夫人打上几板子,能出去看个乐子也算是值了!”
“出玉那丫头在纠结什么,却也不道破,只是淡淡笑了笑。
第二日天尚且蒙蒙亮,徐珞练完功,书玉一边跟着往回走一边问道:“小姐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啊?”这条路不是往常她们往回走的路,书玉脸上的嘴角弯得越发明显,好像每走一步都是离小姐说的那处越近。
“当然是回去了。”
“啊?”小姐不是在框人吧?书玉心中倍感失落:“小姐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什么乐子吗?”
穿过层层林子,脚下的石子渐渐少了,踏上石板路,徐珞拨开挡在眼前的枝叶,下颌向前一昂说道:“喏,这不就是了。”
书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她们现在站在湘林馆前的林子里,湘林馆有什么好看的,正这样想着,书玉似乎看到有一个方向升起了一缕淡淡的青烟,在渐渐发白的上空丝丝缕缕飘荡,顺着那缕青烟向下看过去,有一个红点,那烟的根源似乎就在那红点处断了。
那红点像是飘在半空中,又似乎是立在半人高的位置,细看之下还能看出它有细微的晃动,书玉正暗自琢磨这,她不记得湘林馆前头有什么摆饰是这个尺寸的高度,怎的那东西会在这个位置。
定睛细细看过去,书玉的一双眸子顿时瞪大了三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长大了嘴,那红点之下分明是个人影蹲在那里,从背影看过去那人带着冠帽,书玉记得那顶帽子,她见府里的干粗使的男丁们都戴着这样的帽子,那背影很显然是一个男人。
书玉心中越发震惊,一个姨娘的门口蹲着个男人,在外头窥探,这若是被人瞧见了,不光是那个男人逃脱不掉了,就连刘姨娘的名节也算是就毁了,大房如今没了大老爷,只剩下刘姨娘这半个女主子,已经没有荣宠可言,只剩下这副身躯了,若是名节不保将如何在府中立足,那大小姐又将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母?
况且,听说刘姨娘这身子仍在病着,这个男人在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忽然,书玉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难道刘姨娘称病不见人是因为这个男人?
想到这,书玉的后背不禁打了个寒噤,也不知是这黎明时的露水打下来的缘故,只觉得身上一阵寒凉。
徐珞并不知书玉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反应跟平常有些不一样,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耳语说上半天,今日却什么话都没说,徐珞转过头来就瞧见这个丫头一副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似的,连自己看着她都没有意识到,目光仍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
徐珞看了片刻便用手捅了捅书玉的胳膊,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在想什么?看傻了不成?”
书玉被徐珞碰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