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夫人心中一动,父亲在世时喜欢经常哼此曲调,却不肯教她,如今听青璘这么说,似是愿把歌词相授?
果不其然,青璘从席间站了起来。“那龙夫人再奏一次,我来唱词。”
众人一听都非常好奇,尤其在场没一人能猜到青璘和今天第一次认识的龙夫人有何渊源,为何青璘会知道龙夫人所奏之曲有歌词,龙夫人本人却不知晓。
但没人来得及问什么,龙夫人已再次奏琴,她太过心急,想要知道青璘唱出的词,能把她所奏的曲提升到何种程度。
果然奏了没多久,青璘很快便抓住龙夫人所奏的旋律,徐徐唱出歌词。
“龙族之歌“
浪里花,海里海
深海里,鳞光现
抬头红光遍地洒,血月映照水中央
一年又一年
你还在吗
一世又一世
你去了哪
一代又一代
我仍在等你
伊人憔悴,青丝成霜,唤不回
几番轮回,红颜已逝,龙沉睡
泣别血泪,世间千年,爱不灭
繁华盛世,不希罕
隐世幽谷,海龙聚
爱不逝,凄离别,泪眼纷飞
饮尽霜雪,风华已残,不知何日再相见
我等烟雨,等尔重临,隔深海万里,我在等你
焚香嘱祷,千世万代,月终会重圆,我仍等你
青璘唱这一曲,让在坐几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她的歌喉竟比那苏州的赵家女儿唱得好了不知多少,连贺兰祈祐也不从知道。龙夫人因想要仔细记住歌词,刻意来回多弹了几次,青璘还能配合她一再重覆地唱。她们一弹一唱,到了第三遍时,已配合得天衣无缝。
终于听得满足了,龙夫人才在第三遍弹完之后,不再重覆,青璘也就向她点头致意,重新坐了下来。
这刻龙夫人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不肯将此曲之歌词传予她。听青璘唱这首词,她就算不能全了解,也知道它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也是一个深埋在龙族中的秘密。
这样的歌词若传了出去,难保不会有人当真去寻龙。
在场只有紫萱听过此曲词,但由青璘和龙夫人这两位出生和成长在两个不同地方的龙女,所弹奏和唱颂出来的歌曲,却打破了所有时间和区域的隔膜,带着无比深沉的感染力,直敲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不知道青璘此刻的心情如何,但她的心头对海龙谷又多了几分挂念,想起海龙谷十多年来生活的种种,想着此番出谷也许是个错误,轻轻地叹气。身边的公孙煜祺看出她的心神不属,悄悄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紫萱尚且如此,其他几位没听过的人当然无不震撼,贺兰祈佑更能从曲中体会到青璘对龙族怀有何等深厚的情感。她唱曲之时毫无保留地把深埋的感触植入,比之她一向呈现在他面前的她,要开放很多。
段怀安是在场唯一还能镇定地拍掌赞赏之人,他终究见过世面,堪为将才,就算已从曲中隐约了解到妻子与青璘有所关连,但仍压下震惊,向青璘青示感谢。
“感谢少主夫人以此词相赠,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段某的地方,万死而不辞!”他说得激昂,许下了一个大人情。
龙夫人听到丈夫的说话,投向感激的目光。青璘所授的自然是无价之宝,更不用说从她口中唱出,那神髓曲韵世上几已再无人能及了。
“段坛主,言重了。”青璘收敛心神,淡淡地推过。实在是她今天遇到龙夫人,令她涌起很多关于龙族和龙女的感触。
“少夫人,我也要谢谢你。”龙夫人虽只简单地道谢,但心中也认同了丈夫,青璘所赠之礼,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