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黑白白的玉佩被吴妈牢牢按在冯佳人额头上,听得周学荃嘴上念念有词起来,不一会玉佩便开始发热,暖得她冷僵的手指开始变得灵活。
吴妈只觉得手心中的玉佩在动,有一股特别灼热之气沿着雕花纹路在流动。也就一小会,她便见小姐软了身体一下子倒下去,被周小子接在怀里。
她略微松气,仍惊疑不定的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打起来的?”
“吴妈,师姐受了伤,你先给上药!”周学荃说着抱起冯佳人便往房间里冲,“等她醒来,问她便知。”
周学荃将人放在床上,只是背过身去,不敢走去门外,就怕离得太远会出事。
吴妈也当他是未来姑爷人选,根本不提男女避讳。拿着他给的金疮药,不要钱似的往小姐心口上倒,嘴里喃喃着:“这得多疼,一寸长的口子啊!”然后拿着棉布条给绑伤口。
冯佳人被疼痛一激,昏昏然睁开眼睛,她只觉全身没了力气,手指连弯动两下都颇为吃力。嘴巴艰难的挪动起来,虚虚的喊了一声“吴妈”。
那声音都不是喉咙里出来的,根本没力道。吴妈沉浸在自己的喃喃声中,没有留意到。
冯佳人想自己方才正捉贼,反被贼人打伤了?她想说话,嗓子眼痒得不行,猛的咳嗽起来,才惊醒两人。
周学荃猛的喊:“冯师姐你醒了!”他转身的时候碰翻了摆设,使得它“哐当”倒在地上。
吴妈闻声本能的将被子一拉,挡住小姐裸着的上半身。遮住以后,她又深觉后悔……都怪自己手快,不然姑爷就到手了。
“师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周学荃来到床边,神色肃穆的问。但见冯佳人脸色苍白,他心疼的贡献出两粒药丸子,塞入她嘴中。
吴妈又端来一杯热茶喂她喝下,她才又觉得自己恢复了知觉。
冯佳人见到周学荃,心里咯噔一下,才回想起自己是在京城,原来她并没有和高大人去云州捉贼。
“吴妈你先出去,我有事交代周师弟。”她不想吓着吴妈。
吴妈面上为难着,心里却是高兴的,说着:“我去给你熬粥。”
见吴妈走后,冯佳人这才开口:“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记得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又听到了那‘嘚儿、嘚儿’的怪声音。当时心里害怕,也知道家里没人定然不行,我便转身就要往衙门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才你拿匕首自戳,真的没印象吗?”
“我自戳?”冯佳人瞪大双眼,“我好似在做梦,正拿着匕首与周瞎子搏斗。他力气颇大,怎么也不肯乖乖就擒。”
周瞎子是两年前抓住的江洋大盗,屠杀了十几户人家,抢夺财物、辱杀妇人。其中有一户正是冯家亲戚,凭冯佳人当时自戮的狠劲,想必是在梦里发狠,拼命也要杀死他,怎可能只打算擒住他呢。
周学荃心里想明白,也不打算戳破她。
“我想凶手肯定是盯上你了,咱们还得报了衙门才行。”周学荃这样说着,也不敢把她单独留下,就带着冯佳人和她唯一的仆人吴妈回周府。
周府不敢说固若金汤,至少小贱师傅离开前,埋了许多木牌子在土里,定然会起些作用的。还有他脖子上的阴阳玉佩,也真如裴姐姐所说般厉害。据说它是用羊脂白玉和养魂墨木雕刻合成的阵牌,形状是黑白交汇,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就和拜师殿的地板的图形一模一样。
自那日冯佳人险死还生,两人便着想着将凶手抓到。老话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防不胜防,总有疏忽那一日,那时冯佳人还会再遭毒手。
两人一连十来天都跟着捕快们巡城,每次只找到无心的尸体,却连凶手的身影都没瞧见。而刑部验尸房中陆陆续续停了不下七具尸体,起初是两天一具,后来变成一天一具。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
今儿他两人又跟着捕快们半夜巡街。宵禁的晚上本是安安静静的,忽然传来连续的物体掉落的巨响,像是在打斗。
“也许是作案之人!”冯佳人大喊一声,带头追寻过去。
捕快们和兵马司的队伍齐齐朝那方向围拢过去。一马当先的冯佳人,瞧见有个人影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匕首扑向地上的孩子。她惊惧的反应不过来,就见屋顶上跳下季夫子,一掌拍开人影。
那人影撞在墙上,在火把的光照下正好露出清丽的脸来,只见她脸上满是愤恨。也只那一瞬,她就跳上屋顶逃跑。
“快追!”季夫子带人追上去,眼见她翻身进入纪府,便大肆搜查起来。
冯佳人和周学荃落后两步,先是查看了躺在地上之人。其中一个姑娘已死,另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只是受伤昏迷。
而冯佳人却紧紧皱起眉头,昏迷的人竟然就是那对死亡夫妇留下的女儿,她怎么会在这?而且已死的这位姑娘,和那凶手穿着的衣裳样式相同,只是淡红和淡绿的颜色相差。现场就三人,那凶手受伤,伤她之人又何在?
想到这儿,她斩钉截铁的说:“我感觉不对劲,追上去瞧瞧,!”
周学荃也皱着眉头想那凶手竟然朝两人下手!是在嘲笑捕快无能才变本加厉,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他忽而想到可能是用来吃的,有些妖怪或许爱吃人心?
尘夙听到这里便知:死的人是兰儿,那么菊盏身上第二人的血是谁?他心中疑惑,面上好似无事,还悠悠然调侃道:“这回你们到的蛮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