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再无惶恐不安的感觉,白长生三人方才感受到了大清江山如画般的壮丽景色。
走了足足十日,路过了无数的村庄,繁华的城邦,神奇的手艺人,娇媚的小娘子。
跨越了长河,翻越了高山,小溪潺潺,流水自在。
一路向北,三个人终于是回到了北京城,看着那巍峨的城楼,白长生都快要哭了。
“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活着回来了。”
吴老三在一旁帮腔,皮琵夏却是沉默不语。
“走吧,进城,简单收拾一下,把行李归拢归拢,咱们在季礼家集合。”
吴老三和白长生采办了许多山西的特产,皮琵夏倒是一身轻松什么没都没带。
先得把东西都放回去,拖着这么几口大箱子,去人家家里奔丧也不吉利。
路上的时候俩人都问过皮琵夏,季礼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少。
皮琵夏也很实在,说要是赶得回来,兴许能碰上“头七”,再不济也能在十日坟头土那天去帮帮忙。
俩人这么一听,就都沉默了。
实在是不愿意面对这个结局,所以一路上刻意放缓了脚步,想着该如何面对苦命的季老爷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份痛苦谁人能知。
马不停蹄就进了城,路过城门楼的时候那几名官兵看着白长生和吴老三好一阵惊奇,口里还念叨着:
“怎么这么像?”
也没管他们,三个人就过去了,到了城里面三人分别,皮琵夏没地方去,跟着白长生回来了。
白长生看着熟悉的京城,熟悉的繁华景象,再回想山西的经历,可真让他以为自己是转世为人。
活着回来了就是好事。
俩人互相劝慰着,奔着十八胡同去了。
转弯抹角,走了一段路的功夫,来到了棺材铺的面前,白长生抬头一瞧。
招牌匾额依旧,只是上面写的“白家棺材铺”几个大字变了模样。
“白”字用一块黑布给遮起来了,黑布上面加了一个字:
“吕!”
白长生此刻的表情很狰狞,有点咬牙切齿,这还用想吗?
吕不辰鸠占鹊巢,这是把自己的买卖给占了!
“走,进去我弄死丫的!”
白长生少见的骂街了,这也难怪,本来就是做买卖的,最看重的就是老本。
看来吕不辰听得那些风言风语,就以为自己已经命丧山西了,才接管了棺材铺的买卖。
这能轻饶他吗?
白长生带着皮琵夏就进来了,本想着一脚把门踹开,可以琢磨这都是自家买卖,就算了。
推门而入,里面一应摆设依旧,看来吕不辰也疏于打扫,只是有些地方挪动了位置。
白长生越看越气,心说这孙子真是把这买卖当自己的了,怎么舒服怎么摆。
墙上还挂着许多吕不辰新晋描绘的卷轴,白长生上去就全给撕扯下来:
“就这点笔墨,前门大街一吊钱七串还送裱,挂这里是毁我买卖呢!臭不要脸的···”
嘴里喋喋不休叫骂着,其实也是气话,就这一段日子,吕不辰画笔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了。
不说超凡脱俗,但放在同辈人当中,绝对算是翘楚,看来还是很有天赋的。
皮琵夏没说话,坐在了椅子上,静等好戏。
白长生大步迈前,来到了内屋,刚一进去,就听到内屋里面传来了一阵低语。
“老白哟,你死得惨哟,哎哟,命苦的人哟,我这天天烧香,你呀在那边好好过吧,买卖别操心,有我呢。”
是吕不辰的声音!
看来是真听到了什么风声,以为白长生死了,正在这烧香祭拜呢。
白长生鼻子都歪了,深呼了几口气,操起一根棍子,熟悉的感觉。
这下不客气了,一脚把门踹开,白长生破口大骂:
“孙子,回头看看是谁!”
吕不辰正在对着自己临摹出来的白长生的遗像念叨呢,后面传来这么一声巨响,可是吓了一跳。
猛一回头,呆若木鸡:
“你···”
说不出什么来,吕不辰心说托梦都是晚上啊,怎么大白天就闹起来了?
“啪!”
“哎呀!”
白长生一棍子过去,吕不辰嗷唠一声惨叫,这也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做梦。
“哎呀,你没死啊!!”
“我是没死啊,你今天可活不了!”
白长生挽起袖子这通好打,吕不辰哭天喊地也没处躲。
其实白长生是留了三分力,嘴上说的凶,根本没那么用力,老友重逢,那点怨气早就给冲淡了。
只是气不过吕不辰偏听偏信以为自己死了,才这么发泄一下。
俩人闹了半响这才停手,白长生连嘘带喘,吕不辰也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不都说你死了吗?”
“放屁!”
白长生瞪了一眼吕不辰,倒也没藏着,靠在门框上把这一段时间来的遭遇有粗有浅说了出来。
这时候皮琵夏也过来了,听到内屋这么热闹,膏药都拿出来了。
白长生引荐了俩人,算是认识了,吕不辰听完白长生的经历,震惊失色。
“你可真会造化,这都行,吴老三更能耐,这下不成北京的一大祸害了吗?”
白长生一琢磨这话,是这道理,这瘪三一回来肯定要卷得风生水起,日后有得热闹瞧了。
“得了,先不说了,我去看看季老爷子,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样了,你帮我归拢归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