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畜生。”
王通仓皇回头一看,只见适才被其手下擒着的少年,此刻不知如何竟已站在他的身后。
最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少年足畔,竟倒卧着他两名剽悍的手下。
他不知于何时把他俩击倒了,他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此刻,眼前少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仿佛蓦然充满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股——
杀人的力量!
他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冰冷。
就像是——
一个为天地履行因果的杀神!
王通看着少年森冷的双目,竟感到一阵浓烈的死亡气息向自己直罩,双腿登时一软,尿也给撒了出来,他不知何故会这样的害怕,不由自主地哀求道:
“别……别杀我!我……知错了……”
少年静静的看着老婆婆爆开的脑袋,木无表情的道:
“世上,并没有知错这一回事,我早已没有原谅你的意思了。”
他冷冷的盯着王通,只说出了一句公平的判决:
“你,绝对该下地狱!”
接着,单手挥出一道剑气。
“蓬”的一声,一团东西自柳坚的体内飞出,跌到地上。
那团东西仍在有规律地跳动,灾民定睛一看,尽皆哗然。
这团物体,赫然是王通的肠脏,和他那颗小人之心!
鲜血遍地,混和了老婆婆的脑浆,也混和了小海的哭声,终于把少年人悠悠的唤醒过来,他眼中的冷意,居然又出奇的消失。
他的目光又回复一片迷惘,比适才更迷惘……
他如梦初醒,茫然地瞪着惊悸的灾民,似犹不知适才发生何事,骇然问灾民道:
“我……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故没有人敢答。
“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力量?”
始终没有回答,只有小海强忍身心痛楚的声音在哭嚷着:
“大哥哥……你……快走啊!否则……官府来了,就走不了……哪……”
其他灾民也齐声叫道:
“是呀!快走!别要为杀掉这一条狗而被斩首啊!”
少年一时间只感惶然失措。
然而在众人热心催促之下,他惟有发足狂奔。
他如同一头野兽,迷糊地、盲目地向前乱闯。
没有身份,也没有过去!
可惜,迎面而来的却并非平坦的康壮大道,而是他那无法预知的未来。
悲惨的未来。
这是一座山峰,这座山峰有着让人迷醉的名字“忘情崖”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忘不了情,放不下那些应该放下的,他们最终的结局多是从忘情崖上跳下。
身死,自然忘情,人啊,总是那么脆弱,活在世上实在是太过辛苦,舒服,惬意,永远是留给死人的。
今日,忘情崖上来了一名紫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柄剑,一柄好剑。
女子脸色苍白,显然泪水已然流干,她的目地,恐怕与许多上忘情崖来的人一样。
“忘情!”
周琦儿走到崖边,忘情崖深不见底,微风吹过她的发稍,秀丽的长发随风飘荡。
“英雄哥哥,琦儿怎忍心让你一人走那孤独的黄泉之路,你等着我,琦儿,很快就下来陪你。”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她手中的剑,突然抖动起来,竟自动出鞘,插在地上,剑柄遥遥指着周琦儿的身后。
周琦儿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语道:“难道,英雄哥哥,还没有死?”
枯叶剑与叶英雄早已人剑相通,就在叶英雄杀掉王通之时,它亦遥遥感觉到叶英雄的剑气。
周琦儿拔起枯叶剑,放回剑鞘,向剑柄所指方向飞奔而去。
三日后。
通许县。
少年背着一担柴,走进了一家客栈:“王伯,这是今日的柴。”
“孤狼,辛苦你了,给,这是柴钱。”坐在客栈柜台内的“王伯”轻轻呷了一口茉莉花茶,慢条斯理的对少年道。
王伯已经很老,一头白发不知于何时已脱个清光,光秃秃的,模样看来也有六十多岁了。
少年接过钱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客栈。
王伯之所以叫他孤狼,是因为他出现在通许县的时候,背后背着一头死去的狼,身形极为狼狈。
原来,少年在通许县的树林内遇到了一匹孤狼。
狼是群居动物,遇见一群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遇见一头孤狼,因为孤狼比狼群更加凶狠,更加记仇。
只是可惜,那头孤狼遇到的是他,一个比孤狼还要像“孤狼”的一个人。
最终,那头孤狼死在了少年的手中,少年亦没有全身而退,遍体鳞伤的他,走进了通许县。
由于他当时的模样奇怪,又不知自己的过去,姓名,当地的人只好称呼他为孤狼。
而少年也暗自承认了这个名字,因为,他好像对孤狼二字特别有好感。
也许是因为,他记不起的过去活的本来就像一头孤狼吧,每当他动了情,每当他感到一丝幸福。
上天总会毫不怜惜的将他的幸福夺走。
孤狼不停的走着,已然不像当初毫无目地。
因为在短短的三天内,他已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孤狼脚步不停,直到走到一个破旧的房子面前。
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房子已经非常破旧了,地上的落叶积堆满了整个院子的地面。
孤狼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并非他懒惰,只是他没有余空去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