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除夕,毫无疑问阖家欢乐。佣人挨个倒酒,金世安看见是瓶好酒,就想喝,冷不防对上司南激光枪似的眼神,顿时怂了,对着佣人摆手:“我不喝酒,来杯果汁。”
“行啊,决心够大,酒都能戒掉。”司远颇为佩服。
金世安心里苦啊,来之前司南说了,一杯酒跑十公里,不是不能喝,自己看着换算吧。这大冬天的,户外别说跑十公里,一公里都是上刑,嘴上还在吹牛:“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
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样子,让司慎墨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极大的改观。这一晚,金世安留在司家,一起守岁放炮,他和司南都是孤儿了,唯有留在这里,还有些许家的感觉。见他强忍伤感,司南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一起抬头看空中绚烂的烟花,似在自言自语:“人生的路,总要自己走的啊……”
金世安身体微动,心有所感,有些柳暗花明,不由得低头看身边的司南,司南也不看他,只是仰望温带冬季辽远浩瀚的夜空,接着说道:“苦难和孤独才是人生的本质,想到这一点,我就努力让自己活得兴高采烈,不能辜负了生命。越是糟糕,我就越要嚣张,感觉就会好起来,不信你试试?”
“司南,你为什么要拉我一把?”
“因为,从你身上,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司南转过头来,星眸清亮充满无限希望的看着金世安,“一边自我放逐,一边痛恨自己,我们并没有从堕落中获得期待的快乐和解脱,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不是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呢?没理由让自己继续不快乐。你说呢?”
“是的,我现在就好像大病一场慢慢正在痊愈,虽然虚弱但能感觉到正在向好。这样的感觉就好多了。”
辞旧迎新的钟声响起,僻静的高档别墅区也前所未有的喧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欢庆。小区物业特地安排的盛大烟火表演也开始了,大家都不再说话,于爆竹连天的轰鸣中仰望炸裂在夜空的烟火,似遥不可及的梦境,美得让任何文字都失去了意义。
后半夜司南睡得格外安稳,她在内心深处找了个角落,把陈凯泽埋了进去,恶狠狠的盖了厚厚的土,万一在月华如练的夜晚他蹦出来诈尸,司南也做好了咬牙死熬的准备。
这一夜,陈凯泽并没有如常回到美国的家中和父母团聚,更没有想起lucy,他孤寂的伫立在手可摘星辰的落地窗前,面对漫天繁盛的烟花,默默抵抗着一阵阵的心痛的发作。这段时间他的左胳膊经常会觉得疲乏无力,敲键盘的时候,手指跟不上思路,去做了检查,医生让他注意休息和放松,避免长时间伏案工作,他自己感觉并非是因为劳累或者坐姿当,毕竟是长期健身的人,身体素质还是摆在那里的。那天在健身房,左手突然握不住杠铃,差点咋了自己的脚,让他心惊不已,可是除了无力和疲惫感,并没有其他症状的发生,这让他更加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