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野鬼般晃悠了几天,司南想起自己还是有个叔叔,突然就像翻船落水之人在浮木上看到陆地一般,内心充满了渴望和激动。打个电话,说自己这里要拆迁了,还没等说完,司慎墨就忙不迭的说那快回家来吧。
听见回家二字,司南鼻头发酸,这一世,真是脆弱易伤感呢。放下电话又等了小半天,司远开车前来接她回家,问她东西打算哪天搬,他会提前安排好搬家公司。司南摇摇头,就这两个行李箱,其余的东西我都存在仓库里了。
“存仓库干嘛?家里有你单独的套间。”司远颇为不解。
司南也不好意思说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还有亲戚,支吾片刻岔开了话题。
到了家里,叔叔婶婶早已等待多时,听见车子响,急急忙忙迎了出来,再见到圆乎乎慈祥的婶婶,司南有见到母亲的感觉,扑过去抱住,倒把老太太惊喜交加:“还是闺女暖和人呐。”
司慎墨也不是上一世愁眉不展抑郁的模样,他对司南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看着弟弟的遗孤出落的亭亭玉立,心下百感交集。热闹片刻,进到屋里,婶婶赶忙领着司南去看给她预备好的房间,一个佣人帮着把行李也推了进来。
司南看着淡雅宽敞的套间,面积虽然不大,却处处用心:里间的卧室有朝向花园的小露台,干湿分开的卫生间和步入式衣帽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放着簇新的全套浴巾和几件家居服。外间的起居室贴心的放了三面书柜,书桌靠在角落里,有一盏落地台灯刚好从背后照过来。婶婶指着两面空荡荡的墙说:“南南呀,不知道你还要带什么东西过来,我就没多放家具。”
热闹了片刻,司南和婶婶回到客厅,大家坐下喝茶聊天。司南终于有机会问出:“我父亲跟家里是怎么一回事儿?”
“唉,你父亲那会儿要娶王管家的养女,我们不同意。结果他俩私相授予,你母亲珠胎暗结。把你爷爷气得够呛,就把他俩撵了出去单过。没想到你母亲难产,生下你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你父亲从此就恨上了家里,放出话来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登门。”
……没想到这一世的父母都不在了,司南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又问:“王管家呢?他当时没反对吗?说起来他算是我外公了吧。”
“哎,怎么没反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意,不是因为什么社会地位的差距,而是你母亲是订了婚的,那人家也算有头脸。最初订婚的时候,你母亲也是同意了的,不知道怎么遇见放暑假回来的你父亲,就变了心——你父亲那会儿在国外读硕士,好几年没回来了。他和你母亲也算青梅竹马,但自小看着就是兄妹情谊,这长大了,反倒生出男女之爱了。这久别重逢再见面,谁都拦不住啰。”
“咦,王管家今天似乎不在?”司南四处看看,从进门到现在,瞅着的都是年轻的佣人,没有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