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磊的陪同下,张松来到了青松谷的议事堂。
议事堂内依然灯火通明,张松不解地望了钟磊一眼。
“我走的时候夫人与周明庶、周方、陈甲、于心之仍在商量事情,我是半途找借口出来的。”钟磊向张松解释。
张松走进屋子时,于敏之、于心之、陈甲、周明庶与周方仍然还在。只是议事堂的气氛非常地沉闷,一向淡定的周明庶脸色极为难看,眼神也阴冷异常,直直地盯着坐在左边的于心之。
于心之则满不在乎,不停地打着哈欠,表情轻松得很,好似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与人闲聊一样。
坐在上首的于敏之与周明庶一样阴沉着脸,一向好看的脸蛋此时也有显得有些狰狞,她没有望向任何人,而是盯着议事堂里的地面上,好似地面就是她的仇人。
陈甲坐在于心之边上,神情有些不安,同时也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敢像于心之那样放肆。
周方则神情淡漠地坐,好似议事堂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他只是泥菩萨般端坐不动。
张松与钟磊的到来,就为议事堂里的几人提供了某些情绪的宣泄口。
“张松!你这个下贱的贱民跑来议事堂干什么?”最先发难的是陈甲。
“不用说,肯定是充当蒙山盗的探子,来刺探我们的情报!”于心之的话诛心之极。
“钟磊,你可真是越来越妄为了!先前作战不得倒也罢了,此时还擅自带无关人员到谷里的兵事重地来,谁给了你胆子。”于敏之银牙紧咬,不知情的人看到她这副表情肯定以为钟磊与她有深仇大恨。
“作战不利,导致谷里大败,擅自带人进入兵事重地,造谣生事,数罪并处,必须予以严惩!来人哪!把这两个罪犯抓起来,推出去砍了!”周明庶眼光一闪,厉声朝张松与钟磊喝道。
周方盯着张松看了会儿,呆板的脸上浮起了奇异的表情,眼里有精光闪过。
议事堂内原本僵持不下的几人,目光和语言如刀似箭,狠狠地朝张松与钟磊的要害处射去。
听到周明庶的话,于心之兴奋起来,他得意地朝张松狰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
随着周明庶暴喝,议事堂外即刻跑进来手持武器的四名随从,就要捉拿张松与钟磊。
钟磊惊怒交加,他暴喝一声,就要出手反抗。
张松伸手捉住了钟磊的手,示意他安静下来。钟磊见状,知道张松已有计较,便强忍了怒火。
张松当然早有计较,在于敏之与周明庶相持不下,而且两方都有错的情况下,面对强大的敌人,稍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能再争斗下去,否则,必是两死的结局。
然而,两方的过错总得有人来承担,以向属下有个交待,换句话说,总得找个替罪羊吧。于敏之也好,周明庶也罢,肯定都不想找自己这方的人做替罪羊。那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中间派,如此,替罪羊舍钟磊其谁?
在来之前,张松没有跟钟磊讲清楚,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如今基本上是与钟磊、方涛捆在一起了,至少目前来说是如此,那么他就有必要保证钟磊与方涛不再反复,否则,对他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钟磊更能看清楚于敏之与周明庶的真面目,更能认识清楚自己在青松谷的地位与处境。最起码张松是这么认为的。
随着于敏之与周明庶等人的发言结束,张松已经达到了帮助钟磊廓清认识的目的,那么他就不能让周明庶与于敏之把钟磊当替罪羊给杀了。
“请问周君,李末李君醒来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治疗啊?”张松大声对周明庶说,声音镇定而洪亮,没有一丝的怯意。
“你……”周明庶刚刚忙于思考如何推卸责任,一时把李末受伤一事给忘了,这时才想起来,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于敏之见周明庶犹豫起来,便道:“难道天下就一个大夫会治病不成,没有你照样可以治好。快来人,把他们俩抓起来砍了!”
“李末受的伤与当初周君受的伤是一样的,既然夫人可以请到其他大夫治病,请问夫人当初你为何没有请人来为周君治病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张松冷笑着对跳出来的于敏之说,语气也毫不客气。
“你……你瞎说!”于敏之气急败坏。
“不就是要给李末治病吗?这好办,先抓起来,让张松给李末治病,李末病好了再杀也不迟。”于心之这下脑筋倒是转得很快。
于敏之与周明庶的眼睛几乎是同时一亮,显然是赞成这个主意。
钟磊见状,脸色难看了极点,如果不是张松制止,他很可能会当场就冲上去将这两男女给宰了。
张松心中一叹,这两人已经是认定钟磊作为替罪羊了,钟磊与方涛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要不然也不会有二心。
“先不说在必死的情况下我是否会为李末治病,我就问一句,是不是我与钟君死了,青松谷就会多出几天的粮食来?蒙山盗明天的进攻就会放缓脚步?”张松轻蔑地看了于心之一眼,“于心之与陈甲临阵脱逃就没有看见了吗?”
还没有等脸色难看的于敏之与周明庶说话,陈甲说道:“杀了你们俩最起码能平息兵士们的怒火,这就好比曹操借人头一样……”
“住嘴!”张松没有等陈甲说完就厉声喝斥,“于心之临阵脱逃就是你出的歪主意吧?你是不是早与蒙山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