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虞承言已经说得很含蓄,但是姜荧还是听出了些话外的含义——-
她的确可以就这样让扶摇把虞承言当场击杀在这里,但是在秘境外的曲景泽一定知道虞承言的死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爱徒如命的曲景泽势必会展开疯狂的、她所不能承受的报复。
姜荧本来就害怕虞承言有其他的准备,这话一出口她就更犹豫了。她确实想就此把这个登徒浪子杀死在这,但是他所说的又让她不得不犹豫。
毕竟关于纪淡的散仙第四劫,确实是她亲耳听到的。
她求助也似的看向扶摇,想知道虞承言所说是否属实。
“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还没等她开口,扶摇的声音就在她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我的气息与威压一直监视着他神识波动,倘若他说的有假,神色虽然可以掩饰过去,但是神识的波动却决然不可能作假。”
“方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神识一直十分平静,想来他们是真的为了对付你师父做了很多准备。”
“那要怎么办?”姜荧有些急了。“师父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要赶快出去告诉他!”
“稍安勿躁。”扶摇伸出手来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紧张害怕得有些战栗的小身体。“且让我来试探他。”
他重新抬起头,神色平静的看向已然觉得情势的天平重新倒回他那个方向的虞承言。
“你这话也就能骗骗她了。”
“哦?”虞承言心底一紧,面上却仍然做出揶揄的神色,漫不经心的看着扶摇。“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啊?”
“你不过是翳影植宗修为最低的一个长老,而翳影门也是四大门派中地位最低的一个。”扶摇笑了起来。
“我倒是十分好奇,就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是哪来的自信能让其余三大支柱门派为了你的死而倾门派之力去面对一个三劫散仙?”
“你……!”
扶摇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质问瞬间让虞承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想开口辩驳扶摇却摆了摆手。
“莫要这么着急解释啊,不如再让我猜一猜?”
“就算你先前说得都对,其余几个门派有足够的理由举门派之力对纪淡出手……这个理由可以是翳影门的某件秘宝,比如天上境中的那棵‘若木’。”
扶摇笑盈盈的看着虞承言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
“也可以是几个门派协议过后能从纪淡或翳影门身上得到的某种好处,但这个理由,唯独不可能是你这一条贱命。”
“况且……”
扶摇面上笑意更盛。
“修炼到纪淡这个程度的散仙,我要是说他没什么保命的手段,别说是你,我自己都不会信的。就算如你所说能够倾几大门派之力的支柱来围剿他,在摸不清纪淡的底细之前,他们敢就这么动手?”
“除非……他们有必胜的把握。”
眼看着虞承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甚至沁出了几许虚汗,扶摇就这么饶有兴趣的继续说着,丝毫没想给他留余地。
“这个必胜的把握是什么呢?让我猜猜……想在这一界以低制高将一个三劫散仙击溃又全身而退的办法,我是想不太出来的。或许你们可以问问上界有没有这样的办法?”
上界!
这两个字无疑像一柄重锤一样重重的击打在了虞承言的心尖上,一时间他缜密的逻辑和思绪全部都被扶摇这些‘看似’天马行空的猜测打乱了。
冷汗涔涔而下。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从何而来?为什么这些东西他全部都知道?!
本以为半真半假的说那些话就足够震慑住姜荧,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洞若观火的将事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不是一直待在那个丑丫头身上无法离开的吗?那丑丫头一直待在宁涧消息闭塞得紧,这男人到底是从何而知的这些消息?难道是纪淡告诉她的?
虞承言摇了摇头,又把自己的这个猜测推翻了。
纪淡那般人精,怎么可能将这些事情告诉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可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他凭着平日看到的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
那他也太可怕了!
“我猜得对了几分?”扶摇觑着眼看着面如死灰的虞承言——-其实他的表情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问题,扶摇根本不需要他给出答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扶摇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虞承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扶摇登时收了笑意冷冷的收紧了捆缚在虞承言身上无形的压力,直收紧到他周身的骨骼全部噼啪作响。“不过是俎上鱼肉,你也配说这句话?”
“给你几分好颜色,你倒还耍起来了?”
压力越来越大,虞承言被勒得脸色都变成了酱紫色,话也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来。
“扶摇等等,别杀他?”
继续这样下去虞承言铁定是没命了的,姜荧见扶摇是真的想就此置虞承言于死地,赶忙出声劝阻。
“为何?”扶摇蹙了蹙眉头。“该知道的都已经从他身上榨干净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且他之前对你……对你……”
扶摇梗了梗,似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姜荧显得不那么难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说合适,干脆跳了过去。
“总之方才的我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就算这是一场针对你师父的局,他也不过是这局中的一个跳梁小丑炮灰棋子罢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