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往毓澹那边看了一眼,毓澹抬手示意陈师傅将里面的古书拿出来。
陈师傅也没有多问什么,便将抽匣里的那本古书拿了出来,只见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没有书名,或者说压根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一张泛黄的封面纸。
随手翻了几下,陈师傅便将那本古书顺手放到了桌子上,单从陈师傅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毓澹心里一紧,难不成这书里的东西不够分量?
“陈师傅,您可看清楚了,这本书上记载的就是跟您腰间那一方铜镜有关的事情。”毓澹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要知道,这本书是毓澹当年费了大力气弄来的,要不是毓臣出事没有别人可找,他才不会将这本珍贵的古籍拿出来。
的确,这本书上的内容足够分量,但是毓澹没有忽略了一点——陈师傅不识字。
陈师傅将那本书拿在手里,翻了翻,发现里面的字他就认识那么几个,可都连不起来,甚至整本书里陈师傅一句完整的话都找不到,你还能让陈师傅说些什么呢?
陈师傅将古籍往毓澹的方向推了推,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不识字,还有别的事吗?”
一听陈师傅这么说,毓澹当时就愣住了,那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步,不由得苦笑道:“嗨呀,你看我这考虑不周的,这样,只要您信我,我给您把这书里的东西讲给您听,您看怎么样?”
陈师傅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本古书,是前朝隆庆年钦天监监正戈近亨的手录,里面记载了相当多的嘉靖年间发生的阴阳怪事,但因为戈近亨晚年陷入党争,导致这本手录并没有刊印成册,而是仅剩流传至今的这一部分残本。”毓澹对陈师傅解释道。
“而在这本残本之中,正好说到了关于您腰间的这一方铜镜的故事,”说到这儿,毓澹顿了一下,“您手中的这方铜镜,原本是一面叫做律鬼镜的古镜。”
看到陈师傅眼神一禀,毓澹赶忙继续讲了下去。
这个事情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
或许各位有人听说过嘉靖年间出了个大清官叫做海瑞,那么这位问了,怎么叫大清官呢?
前门楼子三丈三,天下乌鸦一般黑。自打有了官之后,还就没见过当官不贪的,堂堂万历首辅张居正出行的马车比皇帝的还要豪华上几分,你以为这钱都是凭空掉下来的?
但是,就是在这么一帮子当官的里头,出了这么个海瑞。
那海瑞是当真清正廉明、不畏权贵。那这位不服了,说你倒是说说这海瑞究竟怎么个清正廉明法儿啊?
话说那海瑞因为绝对的清正廉洁,导致家里除了俸禄之外没有额外的钱,您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官单靠俸禄生活是绝对不够的,所以就导致,海瑞家里平日里连口肉都吃不上,甚至为了节约钱,在县衙的公堂后面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平日里自给自足。
那个时候,就算是再穷的人家,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得买点肉,让家里人开开荤,可是海瑞不然。
有一年,海瑞还在淳安县城当县令的时候,过年海瑞出门买年货,走到卖肉的摊子上,看了看,买了五两肉。
当时整个县城就沸腾了,那买肉的屠户逢人便说,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做上海县令的生意呢!
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想去吧。
这还不算什么,海瑞清正廉明的名头在嘉靖朝的时候就已经是名扬四海了,而在隆庆朝的时候,受到党争牵连的海瑞平反,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官复原职。
在那个时候啊,没有偶像这么一说,不像现在,动不动出来个小鲜肉,走到哪里都有人围着。
但是海瑞还就真做到了这一点,当时海瑞官复原职,替百姓申冤做主,有的百姓为了见海瑞一面不惜报假案,上了公堂也不干别的,就为了见海瑞这个大清官一眼。
更有甚者,徒步走了数十里来到海瑞治下,走坏了好几双鞋。海瑞一听很感动啊,以为是有什么冤屈,连忙召见,可是人家倒好,走到海瑞面前,看了海瑞一眼,然后就走了。
这简直不比现在的小鲜肉差上分毫啊!
然而呢,海瑞之所以能够如此出名,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数一数二的清官,更是因为其上任伊始,处理了几个阴间事儿,得了“海瑞青天不得了,阎王见了躲着跑”的赞誉。
不管是那份戈近亨的手记还是其他的民间口耳相传的传说,关于海瑞和阴间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咱们不说别的,单独摘出来说说关于陈师傅腰间这方铜镜的事儿。
这事儿啊,还得从嘉靖四十二年说起。
当时的海瑞还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淳安知县,这淳安知县就是咱们常说的那种七品芝麻官,官阶低不说,还得整天面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
这要是旁人,估计早就开始抱怨了,但是海瑞不然,海瑞不光没有抱怨,反而还将下属的淳安县城治理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
当然了,做官为民做主,百姓自然也就拥护做官的。
可是,就在海瑞任上,淳安县里发生了一出骇人听闻的杀人案。
当时,这海瑞正在大堂上批阅公文,忽闻捕快来报,说是前门赵家发现了一具尸体。
出了这档子事儿,海瑞能坐视不管吗,于是海瑞立刻招呼左右,带着一众捕快往前门赵家赶了过去。
等赶到现场,还没等海瑞进门的,一股子腐臭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