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手肘支在桌面,两手掌托着下颚坐在吧台边,面无表情地听着斗鸡眼传达混混小猛的死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事实上,李正一心中还是有些内疚的。他当时怒气勃发,没有考虑太多,那一刀毕竟是经过他的巧劲加速才会产生那么大的威力,尽管本意是想给金耳环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谁知小猛那二货会好死不死地扑上来。
到目前为止,这一刀成为了一个谜团。如果说李正一棍子施加的巧劲没人发现,是因为有意为之的结果,那混斗中两个混混踹人的那一脚,居然也没有查出分毫,连视频中,那一脚都被遮在身后,巧合得不能再巧合。
不过话说回来,正常情况下,这一刀虽然会造成重伤,但伤势救助及时,还不至于达到要命的程度。谁想那混混平日里经常通宵熬夜,身体虚得不能再虚,一般人都能够挺过去的伤势,到他身上就成了致命的威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李正一也无可奈何。
很快,李正一就把此事抛到脑后,开始心疼网吧停业整顿半个月的损失,以目前网吧的火爆程度,半个月时间,毛利就是两万多。再加上整顿半个月,人气大减,再想拉回原来的人气,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一加一减,损失相当大。
不过危机总是伴随着机遇,李正一内疚心疼之余,开始思索如何利用这件事。这事利用得好,就是一个借机吞并隔壁网吧的绝好机会。
第二天清早,李正一把斗鸡眼喊到一边,开着电脑跟他叽叽咕咕。
片刻,斗鸡眼跳起来说:“李哥,我刚跟他打过一架,见面不掐起来就是好事,人家哪还有心思跟我玩这个。”
“试试呗。”李正一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别看对方打架凶,无非就是为了钱,我就不信用钱开路,他还能硬气起来,真这样,我倒是佩服他。”
斗鸡眼又坐下问:“就这么厚着脸面凑上去?”
“你真傻啊?”李正一横他一眼,“你就不能买点东西,上门去主动道个歉?江湖一笑泯恩仇嘛,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能屈能伸,才能干大事。”
“得咧,我明白了。”
两人又嘀咕一阵,斗鸡眼才接过李正一给的一扎钱,领命而去。
邵琴全程目睹,见他拿钱给斗鸡眼,就问:“你想干吗?”
“没事。”李正一微微一笑,“突然想到,可以做一点有趣的事情。”
“你别惹事哦。”邵琴有点担心。
“放心,真没事。”
邵琴不明所以,只要不闹事,她也懒得管,摇摇头继续搞卫生。王立顺这两天直接放假休息,毕竟人家头上还破了皮。如果他在,一般早上卫生都会抢着干。
一转眼过去大半天时间,下午三点多,斗鸡眼才匆匆赶了回来,把一个单放机交给李正一:“李哥,我回来了……呃,现在才吃饭?小舅妈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她回去洗衣服呢,你吃饭没有?”李正一正巧在吃饭,示意斗鸡眼把单放机放一边,端着大海碗问他。
“午饭还是晚饭?”
“你皮痒是不?”
“……”
李正一扒了口饭,又问:“见到人了吗?”
“嗨……”斗鸡眼语气夸张地吐出一个感叹词,“见是见到了,可盘了许久,发现那混子其实啥都不晓得,纯粹就是一个跑腿的小瘪三。”
“不知道很正常呀。”李正一随口应了一声,三两口把剩下的饭扒光,拿过一边的单放机上下看了一眼,“事儿顺利吧?交代你的点子办得咋样?”
“成了……”斗鸡眼努嘴示意着李正一手中的单放机,“开头几句就按你交代的录的,没有弄岔,后面全是废话,牛皮都吹破天了。”
“六子呢?走了?”
“去外地耍妹子了呢。”六子就是斗鸡眼口中的混混,说到这儿还有些羡慕,“这瘪三现在估计快活得找不着北,麻痹的,便宜这狗日的了。”
李正一呵呵笑道:“你羡慕个什么劲儿,没得你,他哪儿耍去?”
“说的是哈。”这么一想,斗鸡眼心里平衡许多,又问,“李哥,你说整个这玩意儿有啥用?平白无故还贴出去那么多钱。”
李正一把单放机磁带倒回去,听了两遍开头,没发现什么破绽,便抬手示意说:“有没有用,要试试才知道,停业整顿半个月的损失,就靠这个来弥补。如果真成了,别说亏那点钱,就算再来半个月停业整顿都值。”
斗鸡眼一头雾水,挤着两个黑眼珠子,愣是半天没想明白。
傍晚时分,邵琴回到网吧,难得地开了一台电脑,在忙乎着加好友学聊天。一直关注隔壁动吧,跟吧台内闲得无聊的李正一说:“李哥,隔壁姓游的回来了。”
“嗯。”
李正一应上一声,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喝完面前刚倒的白开水,整整蓝色条纹衬衣领子,把桌上的单放机装进衬衣口袋,然后步履悠闲地踱了出去。
两屋就一墙之隔,前脚出门,后脚就能拐进隔壁。
一进门,就看到游老板满怀心事地坐在吧台内。吧台小妹被心情欠佳的老板赶出吧台,正被使唤着清理停业后的网吧卫生。
游老板看到李正一进来,脸色一变,脑海不自觉地回想着下午无意间听到金耳环律师所说的话,现在看李正一的目光就像看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自从李正一接手隔壁网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