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项明越发肯定,李正一跟路晓蓝之间背着自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陈项明天性凉薄自私自利,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他已经把路晓蓝视为自己的禁脔,旁人触碰不得。此时发现路晓蓝跟李正一在一起,直接视之为对他的背叛。
陈项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接通,陈项明用温柔的声音说:“晓蓝,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不好意思,我还没到家呢,明天或者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你不是说今天上午到家的吗?”
“没有说啊,谁跟你说的?”
“那我记错了,先这样,到家了联系我。”
“好。”
挂断电话,陈项明眼睛彻底红了,这一对狗男女,明明已经回来一起在有说有笑地逛街,居然诓骗自己说没回家。
奸~夫~***!
奸~夫~***!
陈项明在心里狂躁地咬牙痛骂不止,最后目光恨恨地望向对面书店,口中冷冷地发笑说:“李正一,你这个破落户,原本只想警告你,你他娘的却敢动我的女人。不整死你,这辈子老子跟你姓。”
毫无所觉的两人按部就班地逛完书店,买完磁带,就回到店里。李正一拿上新做的广告面和灯套几句说下次再见后,便离开了欣成广告。
2001年1月16日,离2001年春节还有八天。
今天傍晚,李正一回来得比平常要早几个小时,因为年关越来越近,收购站生意越来越忙。尽管有崔兴发帮忙干重活,但李父李母仍然觉得手忙脚乱,经常忙着这边忘记那边,让前来售卖废品的散户颇有微词。这种时候最为关键,如果让散户们觉得你怠慢他,十有八九就会流失客户。
回到收购站时,李正一发现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这句话听起来似乎矛盾,但却没错。意料之外,是没想到在年关将近时遇到他;意料之中,是因为当初见过此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睚眦必报的人,来找他麻烦,是有预感的。
这人叫陈项明,路晓蓝的追求者,一个眼神轻佻面相刻薄的年轻人。
陈项明带领一个头发蓬乱,脸带痞气的小黄毛,正在收购站主干道斜对面的杂货铺屋檐下,遥遥地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在看到李正一回来后,两人也不回避,照样指指点点,但指点的对象更多地集中到李正一身上。
李正一心里叹气,麻烦开始寻上门来。
陈项明确实是来寻麻烦的,昨天亲眼所见的事情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只想着如何报复李正一,不管手段效果如何,只要能报复,他就愿意干。
接下来几天,李正一没再出去,一方面是因为生意繁忙,需要人手;另一方面是因为陈项明的出现,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冲他来还是冲收购站来。如果冲他来还好,李正一混了十几年,并不怕这些小瘪三,万一冲着收购站来,自己一旦没在家,要是一不小心伤到父母,可就追悔不及,所以干脆在家等候。
2001年1月18日,离2001年春节还有六天。这一天,是李正一重生回来第三个月开始的第一天。
预感的事情发生在这天午后。
今天天气晴朗,日头刚刚偏西,废品散户们基本上都在外头奔波,收购站就李家几人在简易大棚内整理废品。
再过几日,就是废品回收公司前来拉货的日子。
李家废品收购站来了三个人,三人大摇大摆地拉开围栏门,走到简易大棚外的坪地上。李正一远远地瞧出这是三个混子,而且是带有武器的混子。看着鼓鼓囊囊的外套,李正一大概猜得出所带武器的类型,不外乎钝刀和铁棒一类。这类型武器可伤人躯体,断人手脚,却不会轻易致命。
李正一叫住正在清点废品的李父李母,让他们从围栏的偏门回去楼房的院子里,自己随手拉起两根收回来闲置在简易大棚墙边的空心不锈钢长棍,递给崔兴发一根。
李母还没发现问题,李父大概明白前来的三人不是善类,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上去也只能帮倒忙,就不动声色地拉着李母去了堂屋。
崔兴发也是混混出身,如果只论这一世,他混的日子比李正一还要长。他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接过李正一递过来的空心钢棍,守住围栏偏门去里屋的路。
三个混混走过来,一个斗鸡眼一个疤脸,还有一个是前几天看到的小黄毛,黄毛对迎出来的李正一说:“你叫李正一?”
李正一左手搁在钢棍顶端,另一端戳在地上,右手下垂,回应说:“有事?”
小黄毛大大咧咧地说:“你们这铺子有个把月了吧?为什么不拜山头?”
李正一佯问:“拜什么山头?”
小黄毛说:“别装,棚户区这边,任何新开铺子都要先拜山头?”
“拜谁的山头?”李正一心下冷笑,棚户区虽乱,但还没有谁能做到一统棚户,多数都是各顾各的,谁会没事找一个收废品的麻烦。
小黄毛旁边的斗鸡眼说:“那还用说,自然是飞哥的山头。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一片区以后都由飞哥来管,你要开铺子,就必须按时交纳治安管理费。”
小黄毛深沉地点头,斗鸡眼这货别看长相难看,学问还是有的,保护费都能说成治安管理费,这就是学问。
李正一听得呵呵直笑:“你说得对,治安管理费是应该交的。过两天有空,我去一趟棚户区区管所,问问情况,顺便把治安管理费给交掉。”
斗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