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别墅外的海滨长廊上。
陈楚良和徐欢欢两人一左一右,将徐奶奶搀扶着带着老人家出来透透气。
估计是老人家很久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的缘故。
哪怕是行动不便,也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当然,陈楚良在旁边陪着,尽挑一些好话说给徐奶奶听,不知不觉也走了很远。
对于这个年轻的和自己孙女一样大的孩子,徐奶奶是真心喜欢。
他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和长辈待在一起就少言寡语没了话题。
反倒是一个会拿捏说话语态和要点很精明的年轻人。
自家孙女和他比起来,差太远了。
连徐奶奶都看得出,陈楚良这小子很滑套。
她倒是很好奇,这年轻人是国内的公司新培养的中坚力量,还是有意栽培,以后重点委以重任,辅佐徐家第三代继承人?。
只是没开口问。
大概是明白这次徐欢欢过来,是有其他事儿要说吧。
老人家都过了看透不说透的年龄,心里面透明着呢。
“欢欢,你老实告诉奶奶,你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半年,奶奶总是心绪不宁,本来早就想让你爷爷送我回国,他一直都没时间。再加上腿摔了之后,就更行动不便了。电话里也不好问你们,但是,我自己的儿子,还不清楚吗?他哪一年阿妈过生日没有打电话问一下?今年就没了消息。其他事儿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坐在海边的长凳上。人上了岁数,一些事儿就看的很淡了。大概是除了生死,其他都是闲事儿。徐奶奶刚才都很健谈,也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儿,走了一会儿之后,老人家才缓缓说出她心中,应该是担忧了很久的事。
如果自己的儿子徐耀星没有出事。
就算再忙,也会和她这个妈打电话,问问情况。
老人家一直都没点破,是因为国内姜清凤母子都没有把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就只当是平安了。
或许是国内姜清凤母子应考虑着他们两老的身体,才没说。
不过,纸包不住火,徐奶奶现在很透彻地问着。
大概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面才通透。
比起先前在徐敏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现在的徐欢欢,应该是在刚才把感情都宣泄了出去,再也哭不出来了。
听到奶奶问她父亲现在的情况。
倒是没有生离死别的情况出现。徐欢欢想了想,点头小声说:“奶奶,爸爸进监狱去了。年初就进去的,不知道会关多久,但身体都还健朗,我们也去看过他一次,他让我们别担心,在里面都很好。”
徐奶奶‘嗯’了一声。
做生意,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进监狱很正常不过了。也不会很诧异,进监狱就进了,像徐耀星那个地位的人,谁没有点经济犯罪的案底?只要还活着。老人家就不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心中的担心也降低了很多,徐奶奶说道:“进去就进去吧。吃一碟长一智。以后,肯定会不会这么冒失了。你爷爷都说,你爸就是走的太快,根基不稳,所以一旦到了更高的位置,操控着更大的盘面,就容易出现判断性失误。这个失误,弄不好就让徐家彻底完蛋。看来是没猜错,徐家在国内已经崩盘了。当然,这也和新加坡这面的投资分不开。”
老人家叹了一声。
好歹是徐家第一代创业者。
多少看得透一些风险和陷阱,也能对生意场上的失利和得势分析的头头是道。
徐欢欢听不懂这些生意经。她只知道,曾经在汉州辉煌十多年的徐家,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奶奶,还有件事儿,也要告诉你。”
顿了顿,徐欢欢考虑了半晌,才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不知道,把徐家真正的情况给奶奶说了,会不会气着老人家。
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讲。
她父亲徐耀星,算得上是把整个徐家都已经透支完了。
徐家在资本层面的结构,几乎都已经改了姓。
徐奶奶保持着端详的坐姿,她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包括徐欢欢的爷爷徐光,两人好歹是徐家第一代的创业者,嗅觉很灵敏。说:“你这次过来应该是代替你父亲到新加坡来完成这面产业的过户吧?也倒是,就算是排位置,也该你是呢。只是啊,我家欢欢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徐奶奶这话大概表示她支持徐欢欢继承新加坡这面徐家的家族产业。
当然,对于女儿徐敏和女婿古松月。
这两人会不会有意见,徐奶奶管不着。
不过,倒是徐家老头子那里,肯定会照看着一点。
甚至,老人家还想着,和徐欢欢一起来的陈楚良,应该是专门协助这个不会做生意的孙女一起的能干的家伙。
没想到奶奶知道的这么多,而且似乎做好了准备。徐欢欢说:“徐家在国内之所以支撑不下来,是因为新加坡这面,连续投资了十多个亿,再加上东南亚经融危机的影响,这面套牢的资本没办法抽出来,国内就只能变卖资产或者另走其他路子摆脱资金链断裂的困境,这才有了爸爸挺而走险,在国内快速开发房地产,最终被卷进去了脱不了身。如果不是有资本介入,东南亚这面的产业,只怕早在几个月前就崩盘了。”
徐欢欢把实情全盘托出。
如果不是身边的陈楚良引入资本拯救了徐家。
只怕,连新加坡这面的别墅都要卖掉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