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秋不安的挂上电话,她不知道司南那句“等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要提早去美国的k大找导师商讨一下开学后的安排,然后现在又突然说要飞回来?
她默默踱进屋内,楚涵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周琦刚好回房拿了钱包,撞见苏千秋和楚涵在一片古怪的沉默中寂寂相对,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你们俩在这瞪啥呢?走吧!
周琦带着他们去到前几天晚上他无意中发现的僻静小院里吃饭。
那院子不像传统的白族民居,反而有点中式四合院的感觉。院子很大,围墙边种了一圈的苹果树,树上缀满了将熟未熟的青涩果子。
老板特意将木桌安在了露天的果树下,夜凉如水,空气里弥散着果实淡淡的香气。院子四周缀了十来盏纸皮灯笼,光线影影绰绰,迷迷蒙蒙,很有一番与世无争的意境。
大概因为走在精不在多的私房菜路线,统共也只摆了两张桌子。除却苏千秋他们这一桌,另外一桌只有一个人。
那位食客抬头看了看刚坐下的周琦几个,伸手打了个招呼:“嘿!我们又见面了!”
竟然是骆其桉。
周琦的身子明显一僵。
骆其桉这个自来熟擅自搬了凳子靠了过来,一脸讨好:“亲们,我能搭个台吗?一个人吃饭太惨了!上个腊肠炒饭就饱到七七八八吃不下别的了。”
楚涵:“你谁啊?”
骆其桉第一次见楚涵,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一下他,转头对苏千秋说:“你同学啊?好羡慕!你们学校帅哥真多!”
楚涵一脸匪夷所思,你一个男生,为什么要羡慕我们学校帅哥多???
骆其桉又把话头转向周琦:“话说那人没再缠着你吧?”
周琦心里叫苦连天,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心直口快?非要哪壶不提开哪壶?
苏千秋和楚涵齐刷刷的向周琦投去询问的目光。
周琦眼看瞒不下去,只能从实招了:“就是……前两天晚上去酒吧……被人缠上了……”
楚涵呛了一口茶,这货去的是gaybar吧?怪不得这几天一直神出鬼没的。
苏千秋看完了周琦那本《北城天街》,懵懵懂懂了解了那么一丢丢他们的世界,接了一句:“周琦你干嘛不直接下个交友软件啊?”
周琦:“……”
楚涵脸上愕然,心里咆哮,亲亲,那个不是交友软件,是419的约.炮软件吧!你什么时候懂了这么多?!
然后他恍然大悟,眼前这不请自来的话痨会在酒吧遇见周琦,也就是说……
骆其桉看懂了楚涵的潜台词,落落大方的介绍到:“就是四方街旁那家顶出名的gaybar,我第一次去这种地方,去到就发现琦哥被个肌肉小一追着灌酒。看他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路见不平了,这事还得讲个你情我愿,对不?”
周琦:“……”
“没想到琦哥还挺受欢迎的。”他又补了一刀。
周琦吞吞吐吐:“我……我……我也第一次去……”
楚涵:“……”
苏千秋:“……”
最后这餐原本庆祝高考放榜的饭,变成了骆其桉孜孜不倦分享基友世界的发布会。况且,除了周琦一直羞涩不语之外,他们三个竟然还聊得挺开心。
在异地他乡的行旅里,我们会遇见很多人,也会告别很多人。和他们的每一次交谈,都在不断丰富着自己的阅历和人生。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赞同也好,反对也好,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生物进化演变的自然结果,存在的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合理。
酒足饭饱,四人踏着泛着月光的石板路往回走,又在下一个路口分别。
快要回到旅舍时,苏千秋忽然接了一句:“琦哥,我觉得你去去酒吧也挺好,别老自己一个人憋着。”
周琦无语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你这么善解人意,我好欣慰……”
楚涵嘴角一抽,心道:憋着?怎么会憋着?他不是还有右手吗?
丽江这地方风尘味太浓。仿佛不到这里感受一番一米阳光,就愧对自己文艺青年的称号。古城的喧嚣日夜不停,丽江早就不复曾经的香巴拉秘境。
三人登过玉龙雪山,又在丽江休整了一两天,就迫不及待的转战去虎跳峡。在山间小路中穿梭了一天,山高路陡,胆战心惊。一边是会当凌绝顶的险峻,一边是咆哮如雷的江水,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渺小的不值一提。
到了傍晚,终于抵达旅舍。卸下一整日的风尘仆仆,洗一个热水澡,吃一碟喷香的炒饭,让苏千秋有种恍然不知身是客的错觉。
旅舍有正对雪山的大大露台。夜晚群星闪耀,雪山的身躯在黑暗中模糊成一个雄伟的影子。
欣赏了一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终究敌不过千斤重的眼皮。三人疲惫交加,早早入眠。结果睡到半夜,苏千秋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不停不休的震动个不停。
苏千秋迷迷糊糊的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我在旅舍外面。”
那声音又顿了顿:“我……想见你。”
想见你。
迫不及待想见你。
苏千秋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又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司南?
她揣着满腔疑问爬下床,穿过空无一人的公共空间。周遭都沉睡在无尽的黑暗里,唯有大堂里一盆将熄未熄的炭火,隐隐透露出几分干燥着的暖意。
她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