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文是一位地道的首都人,现已退休闲赋在家,平日里就爱没事干在各个胡同里溜达。
但除此以外,却找不到什么可以消遣的事情。
王叔文上了年纪,也不爱听年轻人听的那种情情爱爱的流行音乐,就好听个戏。
早些年工作忙,没时间,但那时候业余活动可是真的多。
就说首都天桥那一块,摆摊唱戏、说相声、杂耍的,那是多如牛毛。
他偶尔也能蹲在那听个饱。
可那会时间都得挤啊,赚钱养家这四个字说起来轻松,可却背负着说不完的责任。
如今是闲下来了,子女们也各个事业有成,第三代也称得上让人省心。
可王叔文去天桥却再也看不到那些唱戏的角儿了。
本以为今天能撞到一个,却最终如同往日般的,只能失望而归。
“今天又没有?”
“嗯。”
从鼻子里发出似是而非的应答,不用猜,老伴就知道他一定是没听到戏,便摇了摇头,在厨房里准备起饭菜。
而王叔文则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他一个劲的调台,就是希望能够看到自己心仪的节目。
可如今这样的泛娱乐文化盛行的年代,到哪找他心仪的节目呢?
当调到首都台的时候,时间到了七点钟,所有台都在放着新闻联播,首都台自然也一样,王叔文便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停止做无用功。
“吃饭了。”
王叔文也不搭腔,走到饭厅,搬了把椅子吃起了饭。
听不到他想听的戏,这一顿饭吃的也是味如嚼蜡。
老伴吃好离开。
饭菜逐渐冰凉。
新闻联播都结束了。
王叔文就这样端着手里的碗,看着烧的晶莹剔透,通体饱满的米粒,兀自在发着呆。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这米粒,空白一片。
时间飞逝。
距离他上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还要多,王叔文却还在小口小口的吃着米粒,仿佛要把这碗饭里到底有多少粒米给数个清楚。
“行啊,刚才我唱的是民歌,接下来我们唱唱戏曲。”
“嗯?”
电视里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王叔文大脑的空白。
他端起碗快步走到客厅,准备一瞧究竟。
这个电视节目他有些印象,但平日里却没怎么看过。
不过电视中侃侃而谈的姑娘,他倒是知道一些,知道她是个名人,音乐家,不过也仅限于此,毕竟他对那些西洋音乐兴趣缺缺。
可为什么这个搞西洋音乐的姑娘却在电视节目里介绍起了戏曲?
“而要从中选出比较有代表性的,那自然要说黄梅戏、京剧、越剧、豫剧、评剧,这五大戏种,接下来我就按顺序,一点点的给大家介绍吧。”
“嚯,我们国家竟然还有这么多戏?”
王叔文听了介绍,顿时精神头就起来了。
长见识啊!
当沈武寰介绍完黄梅戏,并开始演唱《双救主》选段的时候,王叔文整个人都惊了!
“这小姑娘唱的这么好?她不是搞西洋音乐的吗?怎么还会唱戏?”
“而且这么好听的戏我竟然没听过?真是稀奇了!”
王叔文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开始扒碗里剩下的饭。
鼻子里还哼着刚才听到的调子,滋味十足!
紧下来介绍是他最熟悉的京剧。
“对对对,京剧以前就叫平剧,毕竟咱这本来叫北平嘛!”
“嚯,咱京剧竟然是从安徽传过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当沈武寰说出自己接下来要唱的是程派《白蛇传》时,王叔文整个人激动的都在抖啊!
程派祖师爷程砚秋的弟子,王叔文可是有幸在天桥那见过一回!
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而且这《白蛇传》他也是听过的。
当沈武寰把这一出戏,一气呵成的唱下来时,王叔文激动的大声叫道:“好!”
“好啊!唱的太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
此时在屋里的老伴听外屋的喊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连忙跑了出来。
“快来看,这姑娘唱戏,唱的贼棒!”
“唱戏?”老伴疑惑了一下。
电视里还有唱戏的?
不过见王叔文端着个碗,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她也就坐在了沙发上。
这一坐下就不对了。
眼前这姑娘不是之前新闻上天天宣传的沈教授嘛?
她还会唱戏?
“怎么不会,唱的可好了!你等下听!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跟我以前听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嗨,肯定是你记错了,你上次听戏都多少年前了。”
“嗯,有可能。”
电视里的主持人和沈武寰两人还在交流着,但从两人的话里,知道接下来要唱的是越剧《红楼梦》。
当沈武寰的一人分饰两角出现时,王叔文和他老伴俩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人分饰两个人?”
“是啊,这段戏应该是林黛玉和贾宝玉见面的时候,不过,这声音也太像少年了吧?刚才这姑娘说话的声音可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功夫啊!”
接下来的豫剧和评剧,更是让两个人大饱耳福。
“嚯,这花木兰真是唱活了,这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简直太厉害了,这腔调,这气息,简直是名角儿啊!”
“这曲《花为媒》怎么这么俏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