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在担心别人?”温渺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程菁菁笑道:“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你不后悔吗?”温渺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
程菁菁以为她在说打胎的事情,便说不会,只是她未曾想过对方指的是其他事情。
门被打开了,温渺心事重重的走了出来。在孤影的注视下,她离开了这小院子。当她走到长廊的一拐角处时,将藏在袖中的毒药拿了出来。
那毒药本应在刚才放进药碗中,只是她一时心软便取消了这计划。只因程菁菁那一句话……
如果她肯老实将孩子打掉,自己又何必将她逼到死路。温渺将毒药小心翼翼的藏回袖中,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她才放心的朝前走去。
而此时房中,程菁菁望着那碗堕胎药发呆。
之前她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要那孩子,如今看着这碗药,她却犹豫不决起来。这胎儿来的意外,如果不是自己处境尴尬,生下来肯定是个可爱的孩子吧。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在这般凶险的环境,也不想看到渺渺伤心欲绝的表情,如今看来只能对不起这个孩子了……
药碗被轻轻拿了起来,程菁菁深呼吸一口气,仰起头一饮而尽。谁知这药的味道苦中带腥,还没进到她嗓子眼,就被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看到那碗堕胎药洒得一地都是,程菁菁刚才下好的决心也被击得破碎。想必是肚中的胎儿让她强烈抗拒那碗药,这个刚刚成型的孩子正在无声控诉着这种卑劣的行为。
“我的孩子……”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似乎感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心跳。难道自己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这个念头像野草般在程菁菁脑海中疯长,挣扎了许久后,她决定一个人离开安王府,找个安静的乡下独自生育这个孩子。
一旦做下了决定,她便起身去收拾包袱。这房间还有一扇小窗,平日里不常开所以没人发现。如果自己从那里逃出去的话,在门口的孤影肯定不会发现。
她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两套衣服和最重要的银子,当她打开衣柜最下一层时,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支玉笛。
那是杨安送给她的笛子,当初拜师所得之物。
程菁菁依依不舍的抚摸它,那曾是她最爱的乐器,犹豫了一番后,她将笛子拿了出来,随后将柜门重新合上。
孤影发现程菁菁不见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本想将晚饭送进去,却发现屋里除了一碗打翻的药外空空如也。他急忙在屋中搜查起来,直到发现床后隐蔽着一扇被人开过的小窗。
“该死。”
孤影暗自咒骂一声,随后转身离去,他必须要尽快将这消息告诉给安王爷听。
程菁菁带着王爷的孩子消失这件事很快在府里传开了,不知情的丫鬟纷纷说她是想偷偷生下安王爷的孩子,还有人造谣说是安王爷将她金屋藏娇藏了起来。
“姑姑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我们交代就走了?”
屋子里,越溪走来走去急得焦头烂额。她们都知道程菁菁性子犟,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不辞而别的事情来。
“你可别走了,走得我也心烦,”画畔不满的说:“王爷不是正在派人搜索京城吗?姑姑有孕在身走不远的,这两天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希望老天保佑,姑姑一个人在外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温渺也是不知所措,事情根本不按照她想的方向发展。如今不仅孩子没了,连程菁菁也不知所踪,安王爷要是发现这件事跟她有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夫人,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姑姑的,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这时越溪走到她面前,着急的问。
温渺面带歉意的说:“她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让我放下药就离开。我也未曾想过她会不辞而别,菁菁她太傻了,怎么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带着银子在身上,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过夜的……”
“要不,我也出去帮忙找找!”越溪说着想往外跑去。
“你可别瞎搅和了,”画畔一把拉住她,训斥道:“安王爷手下侍卫个个身手了得,你去了只会瞎添乱。万一他们找不到,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越溪颓废的坐下来,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可以亲自跑出去找姑姑。
“你不必太过担心,”温渺安慰她:“按照王爷在京城的人脉,就算他找不到也可以拜托别人来帮忙找,这么大一个人不会说不见就不见的,我们安心在这里等着消息就是。”
越溪点点头,如今她们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们想的那般简单,一个月过去后,安王爷的侍卫队还是没有找到程菁菁的下落。城墙上的寻人启事撕了又贴贴了又撕,依旧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杨安的脸色越来越差,安王府的下人们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被王爷抓出去杀头。
仙缘山两公里外的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只有几十口人的小村庄。那里几乎远离城镇,家家户户都靠田里种的东西生活,日子过得安逸又宁静。偶尔一两个寻找仙缘山高人的旅客误闯此地,其余时间村里面的人都几乎与世隔离。
一个月前村里来了个丑姑,那人脸上长满了脓疮,整日以面纱遮脸,村里的小孩见到都会尖叫着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