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朱红色色衣裙的李思柔,跑的双颊如染桃花,气喘吁吁地立在那里,好似暮色中天边最绚丽的一抹晚霞。
她双眸含着深重的雾气,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又来了,又来了。
郭圣通烦不胜烦,心想你不喜欢我,不和我来往就是,为什么一边凑上来一边又要委屈的不行?
她终于爆发了:“李思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明不想跟我亲近,那就不来往就好。偏生又要往我跟前凑,你这样子真的很作让人作呕,你知道吗?”
郭圣通的一番话说得李思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难堪之极。
郭圣通懒得管她,转身就走,只在心中后悔:早知道说了之后心里这么痛快,为什么不早说?
她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的女孩子竭嘶底里地喊道:“是,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郭圣通楞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李思柔显然被激怒的更狠了,“你以为我想来?若不是我后母想通过你来巴结你母亲巴结你舅母,我怎么会来看你的脸色?
你之所以能这么高高在上,不过是出身好。
抛开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她不管不顾地喊完这些话,就嚎啕大哭起来。
夕阳万丈中,郭圣通叹了几口气,终于无奈又好笑地折返回来站在李思柔跟前。
李思柔听得她的脚步声,连忙从泪眼朦胧中抬起脸来,胡乱用袖子擦干脸,一脸倔强地望着她。
那样子,好像是说她不会再叫郭圣通看笑话。
郭圣通气极反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巴结了呢?
你觉得你巴结我,失了颜面,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需要你的巴结吗?
难道我该面对你的示好时,受宠若惊才是?”
李思柔愣住,语塞起来:是啊,郭圣通并不需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望着郭圣通那张平静的脸,受到了莫大屈辱。
李思柔终于明白过来,是啊,她才是求人的那个人啊。
所以不管是委屈也好,开心也好,都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郭圣通的话还没有完,“你如果要巴结我,就该好好地巴结我,不要让我看出来,这样说不定我就会心甘情愿地让你利用了。
但是你既不愿意,就别想着我会傻到被你充满鄙夷地利用了还对你笑。”
李思柔想也不想地反唇相讥道:“我愿不愿意有用吗?”
她定定地望着郭圣通,讥讽道:“你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郭圣通好笑道:“我不管你如何委屈,又是如何不甘。
这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该把和我喊的这些,回去同你家逼你来的后母说一遍,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你不想来,那才是你的能耐。
至于我,为什么要受你的白眼和轻视?
任何东西都是相互的,你看不起我,就不要想我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说到这,她想起李思柔几次三番地拿她的出身说事。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倘若她出身比郭圣通好,就该是郭圣通巴结她了。
便又忍不住添了几句:“我如果是你,心里不乐意,绝不会去巴结别人。
脊梁骨是自己给的,旁人扶着一松手就会歪。”
李思柔脸上惨白一片,眸中冒火地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难处?漂亮话谁不会说。”
郭圣通这下总算懂得了对牛弹琴是什么滋味,她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艰难,我只知道这都不是你既不甘又屈服的理由。
还有一点,希望你弄明白。
你被逼着来巴结我,你很不开心,觉得很委屈。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倘若你一开始不抱着被屈辱的想法来,说不得我们真能成为朋友。
是你从头到尾都在鄙夷我,该委屈的是我才是。”
郭圣通说完这番话后,实在心力交瘁,既不想继续说服她,也不想为自己抱怨什么,转头就走。
这次,李思柔终于没有再追上来。
郭圣通走出去老远后,回头望她,见她呆呆地立在夕阳中,心中的厌恶倒去了大半。
这不过是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
后母可恶,父亲偏心,那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靠自己就不能走出一番天地吗?
在郭圣通看来,李思柔这继母真是个傻的,居然给李思柔结好贵女的机会。
李思柔但凡能忍点,和她郭圣通成为了密友,在家中的地位还能不见涨?
到时候她继母还能这样随随便便给她脸色看吗?
可李思柔偏偏就有能把一盘活棋下成死局的能力。
对她这个毫不相关的人怨怼起来,却不敢回家去和继母较量。
也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话来。
郭圣通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步地登上了望楼,眼瞧着一片灯火阑珊风景开阔才畅快地出了口气。
李思柔被她说了一通,会不会有什么改变,郭圣通并不关心。
这样的人,既和她连点头之交都做不了,又有什么好多关注的呢?
清凉的夜风拂来,吹的她没有束起散落两侧的秀发凌乱起来。
她站在望楼上,隐隐听得下面有人在叫她。
郭圣通侧耳细听了下,是羽年。
她忙应了声,提着裙摆跑下楼去。
羽年见她来,松了口气:“婢子取了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