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喜怒无常,往日生物钟很准的太阳老头儿,今天却迟迟不见炙热的身影,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却笑得浑身抖动。不知什么时候,哗啦啦的倾盆大雨迎面扑来,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李府偏厅中,一家人坐满了一桌子,却少了三人,祖母红拂女近日体弱,都是在房里用饭,伯父李德謇吃斋念佛,而且和众人之间还有隔阂,也没有来;最后一个便是李大少,往日最积极的他今日却迟迟不见身影。
一家四口人,围坐在饭桌旁,却谁都没有说话,李靖面沉如水,这段时间,除了国庆那天,李靖就从来没笑过,今天更是,一大早,便坐在主位上,一句话也不说。
崔氏面容异常憔悴,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俩小看着满桌子的美味珍馐,尤其是李业诩,眼睛盯着满满一盘子的红烧肉,口水直流,却也不敢动筷。
“业嗣,你去看看你大哥!”
突然,李靖沉声道。
“是,祖父!”
李业嗣急忙站起身,拿起门口的油纸伞就要往外走,刚要出门,就看到李毅和冰玉共同打着一个硕大的油纸伞,向这里快跑来。
“祖父,大哥来了!”
李靖闻言,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毅。看着李毅和冰玉略带笑意的冲进偏厅,李靖心下一安。然后便将目光移到了李毅的头上,看到那一头怪异的短,李靖眼中满是疼惜。
“毅儿,过来!”
李毅进来后,先是和冰玉抖了抖身上的水煮,甩了甩头,正要坐下,便听到李靖召唤,不敢怠慢,急忙跑过去。
“哎,祖父,嘿嘿,今个整理了下头,耽误了时间!”
李靖示意李毅蹲下,摸着李毅头,叹声道:“哎,毅儿,苦了你了!”
李毅急忙摆手。
“祖父严重,什么苦不苦的,不就是头吗?剪了也好,精神!再说了,剪点头对孙儿也没什么影响,祖父不用在意!”
李靖又时叹息一声,旋即感叹道:“毅儿,李家能有你,是我李家之幸啊!”说完,突然看向李业嗣和李业诩,道:“业嗣、业诩,你们过来!”
俩小不敢怠慢,急忙跑过来。
“业嗣,业诩,你们要记得,你们大哥的头是因为你们没的,过来,给你们大哥鞠躬道谢!”
崔氏也在一旁帮腔。
“不错,你们的爹能回家,也是多亏了你们大哥,我知道你们哥仨关系好,但是这鞠躬还是不能少的!”
俩小听完,也不由,毫不犹豫的就要向李毅鞠躬道谢。
李毅顿时大惊,急忙将俩小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将俩小拉起,没让他们拜下去,然后苦笑的看向李靖。“祖父,这可使不得,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如果一家人还拜来拜去,那还算什么一家人?我知道这是礼节,但是我们也是亲兄弟,为了亲兄弟,些许头算什么?”
李靖听罢,眼中更是满意,阴沉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
“呵呵,那好,就听你的,都坐下吃饭吧!”
“哎!”
李毅赶紧答应一声,然后搂着俩小,三兄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重新坐下,开始埋头吃饭。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冰玉也被允许坐下吃饭了,李家规矩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李毅的恳求,李靖也就没对此事横加干涉。
吃罢早饭之后,众人品着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毅儿,你今天还有事?”
李靖问道。
“恩,昨天寺院的事还没办完,这是宜早不宜迟,所以,孙儿要去一趟长安县衙门!”
“这么急?”
“恩,这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孙儿也不敢耽误!”
李靖想了想,叹了口气。
“既然陛下吩咐了,那你就去吧!不过,这段时间你也够累的了,此事完事之后,你必须要好好休息!”
李靖对李毅的身体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毅自然满口答应,其实他也累了,马上要入秋了,他也确实该歇歇!
“祖父放心,孙儿过几天就回渭南。对了,祖父什么时候走?”
“回渭南?”李靖笑了笑。“渭南你是去不了了!”
“为啥?”李毅愣了愣。
“哈哈,臭小子,你的婚期可不能再拖了!”
“啊?”
李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日子定了?”
“臭小子,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关心,日子已经定了,这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
“这月二十六?那不就剩二十天了?”
李毅整个人都有些傻了,日子如果没定,尽管知道要成婚,心里却一直没个概念,现在日子一定,李毅的心里瞬间五味杂陈,前世今生,李毅都是第一次成婚,这种感觉,很复杂,就好像心里突然多了一丝压力,也多了一丝异样,总之,很是复杂。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街头。李毅虽然没遇到丁香花一样的姑娘,但是心里却多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突然要成婚了,李毅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连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
“咔擦!”
一个巨大的雷声,将李毅从恍惚中惊醒,一股凉气袭来,李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紧了紧衣服,李毅终于沉下心来。
“管他呢,不就多俩媳妇吗?好事!”
嘴角一趔,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