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回来了。”
长安见父皇在门口等着,就紧走几步。不自觉中,眼泪就流了出来。
“好好好,小长安,回来就好。”
元亨的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急忙揉了几下眼睛,遮掩过去。
“父皇龙体可好?”
“好好好,无碍,无碍。走了一路,饿了吧?快坐下用膳。”
元亨牵着长安,送到座位上,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啊,真香啊,到底是父皇这里的饭菜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不要着急,慢慢吃。”
元亨看着长安狼吞虎咽的样子,满眼是溺爱之情。
似乎又长的高了些,甚至似乎也更加健壮了,只是脸色略微有些黑了。
“父皇,你也用啊。”
“好,我也用。你们都退下吧。”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退下,就剩下了元亨和长安两个人慢慢用膳。一边用膳,一边闲聊着。
“这回都去了何处?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朕回个信儿?”
“一路从直隶到了两江,最后又去了广西。”
“还去了广西?”
“听说那里闹匪患,我就去打探一下。哼,这个匪患,闹的倒是有些奇怪呢。”
“我到了那里,当地百姓都是议论纷纷的,都说着匪患闹的蹊跷。”
“有何蹊跷之处?”
“其一,那里几十年都无匪患,两千多土匪,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其二,这土匪似乎都来自外地,当地人却从未听说有去投奔匪徒的。相反,有的人要去入伙,他们反倒不收呢。”
“第三,这土匪除了刚到那里的时候,打劫了几家富户之外,过后竟然只盘踞在山里,再也不惊扰城乡。既不抢男霸女,也不打家劫舍,倒像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其四,朝廷大军一到,他们就闻风而逃。大军一撤,就又卷土重来。就像捉迷藏似的。”
“还有何可疑之处?”
“要说可疑,便是东平王的人马也有可疑之处。每次剿匪,似乎都要提前放出风声,一路大张旗鼓,生怕土匪不知道似的。”
“那回在店里,听得一个行脚商人说,他在路上时,曾经见到朝廷兵马和土匪遭遇,他就偷偷躲进了树林里。于是就见到了一宗奇怪之事。”
“哦?什么奇怪之事?”
“双方兵马遭遇,并未立刻交战,倒是交谈了一会儿,之后才开战,开战了,似乎也不是真刀实枪地拼命,倒好像演戏似的。打了半个时辰,双方各自鸣金收兵,最后竟然无一人伤亡。好像是一家人练兵似的。”
唉,长安到底是练过兵,上过阵,只是去走了一下,就看出了破绽。
他们当然是一家的。不过是养匪自重,别有用心罢了。
长安走一趟,就能看出端倪,地方官员,满朝文武,怎么就没几个人能看出来呢?
到底是昏庸无能,尸位素餐,还是装聋作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抑或是别有用心?
“王子腾不是去了么?就没听说他剿匪如何?”
“王大人的京营,似乎打得尚可。”
“怎么叫尚可?”
“京营去了,倒是跟土匪打了一仗。那一仗,是跟东平王一起打得。说是把土匪包围了,不过,似乎叫土匪跑了不少,只杀死了不到一千人。”
“不是合围了么,怎么又跑了?”
“是东平王那边作战不力,土匪从他们那里跑了出去。不过,东平王的人马,似乎并无大碍,倒是叫人怀疑,是他们故意放走的。”
“湖南那边儿情形如何?”
“王子腾先是到了湖南,据说他的京营一到湖南,土匪就闻风而逃,四处溃散。所以,他在湖南一仗未打,就直接到了广西,这才打了一仗。我从那里走的时候,据说广西的匪患已平。如今湘桂两地,再无匪患了。如此情形,着实可疑,可见那三藩,确实如贾珉所说,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长安最后点出了关键。
这也是她亲自到西南的原因。
“何以如此确定?”
“虽无直接证据,但迹象已明。据我推测,他们本就不是土匪,那土匪不过是三藩的人马所扮。”
“他们为何要如此?”
“不过是借着剿匪之名,将他们的人马逐渐北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