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徐明涛还在梦中,就被外面传来的阵阵喊声惊醒了。
没有什么军事任务的时候,卜奎原守备部队的军纪是比较松弛的。
这里的官兵素质良莠不齐,又是山高皇帝远。以前归宁古塔将军管辖的时候,因为这里偏远,又比较穷,所以,将军府也很少有人来。
即便是来了,也是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办完公事就走了。
没有人监督检查,加上这里环境艰苦,看不到前途和希望,所以,军官们也就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了,虽然是军官,也不过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
其实,不仅军官们是这样,士兵也是如此。有的当兵不过是为了改变流犯的身份,有的则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吃饭的饭票而已。
平常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训练,装备也不过是弓箭刀枪之类的冷兵器。
许多时候,遇上土匪和当地的渔猎部落武装,都打不过人家。遇上罗斯帝国的哥萨克骑兵,就更不是对手了。也就是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流犯和老百姓,还有点儿本事。
所以,卜奎守备署的官兵,虽然自己经常耀武扬威的,但是,无论是在本地百姓或者是流犯眼里,都是瞧不起甚至痛恨他们的。
徐明涛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站在门口,就看见了院子里府兵团早操的情形。
惊天动地的口号声,势不可挡的步伐,整齐划一的队列,无不让他震惊。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队伍,但是,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这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府兵团宿舍的墙上,挂上了一道道横幅。上面是一些标语。
徐明涛虽然不认得多少字,但是,那些标语,他大部分还是认得的。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队兴吾荣,队衰吾耻”,“人在苦中练,刀在石上磨”,“宁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半步生”,“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哨位就是战场,执勤就是战斗”……。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徐明涛走到哨兵跟前,果然见两个哨兵正在笔直地站着。
昨天晚上起,军营里就设置了哨兵,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见两个哨兵笔直地一动不动地站着,徐明涛就怀疑,那是不是装样子,站一会儿,看没人了,哨兵们就会松懈下来。
于是,他就派人偷偷地观察。结果让他失望了。
每班哨兵一个时辰,除了盘查行人外,就没有动的时候,似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即使旁边没人,也一直就那么站着。
队伍收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开饭的锣声响了。徐明涛又站在门口,想看看府兵团的人,是不是还象昨天晚上一样,都是列队去吃饭。
结果还是跟昨天一样,只是有一点让他感到有些别扭。那就是他自己的兵。
跟府兵团的人相比,自己那些兵,三三两两,松松垮垮,走没个走样,站没个站相,跟人家一比,就像个要饭花子似的。
人家那才叫兵啊。
吃过饭不长时间,府兵团就纷纷出动了。
以连为单位,士兵们骑上战马,腰间的马刀铮明瓦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寒光。
整齐的马队,踏着碎步前进,即使到了街道上,也是整齐地靠右前进。出了卜奎不长的街道,就向各处分散开去,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街道上的居民和行人,看着这一队队迥然不同的骑兵,不断地议论着。
没多久,军营里出来一个车队,也是排着队伍。
正当人们疑惑他们要干什么的时候,这些赶着马车的当兵的,开始把街边上积存很久的垃圾,往车上装。然后,拉到镇子外面,挖坑掩埋后,又回来装第二趟。
起初,人们都是远远地看着,即使是装自己的垃圾,也不靠前。
等到第二趟时,开始有人跟大兵们攀谈起来了。说着说着就发现,原来大兵里面还有自己的同乡,于是就更加亲热起来。
自己家的垃圾,怎么好意思总是叫当兵的给收拾呢?于是,主人们也动起手来,就形成了兵民一起劳动,互相交流攀谈的场景。
这支清理垃圾的队伍,是卫若水的直属分队。他们的任务,就是通过这种跟当地居民互动的方式,建立起跟居民的良好关系,进而树立府兵团的形象。
卫若兰、贾芹也在这支队伍里,他们的任务,是要从当地人嘴里尽可能多地收集情报,寻找合适的人员,发展成自己的线人。逐步建立起府兵团的情报系统。
卫若兰到达卜奎后,除了安排迎接府兵团的事宜,还从守备衙门那里接收了一些情报资料和几个线人。
这些资料,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
说有用,是可以了解一下卜奎的大致情况和风土人情。
说没用,是因为这些资料,跟衙门里的那些不需要保密的资料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通过公开手段获得的资料。
从军事情报的角度来讲,就没有多大价值了。那几个线人,他也接触过,也不是能获得多少有价值情报的人。
当然,有价值的情报,还是有的。守备署衙门在这里设立一百来年了,能不积攒下来一些家底儿?
只是这些核心的东西,赵大海未必会交给他们而已。
事实上,无论是在情报资料上,还是情报搜集体系上,最为核心的东西,赵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