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白凰辒车在周庄门前停下,周家兄妹立在庄门口,迎上苏豫与褚疏。
“听得伯逸与阿疏要来,广心高兴得不得了。”说话的是周广心兄长,周广怀。他夫人阮容立在一旁,笑意盈盈。
而周广心则是站在俩人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探出头冲褚疏笑笑,瞥见苏豫又赶紧缩了回去。
褚疏别头瞪了苏豫一眼,眼神示意着周广心方向,质问他怎么回事。苏豫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周广心这是怎么了。
褚疏暗掐了他一把,快步走到周广心身边,一把拉过她的小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广心,你是不是瘦了?”
周广心低着头,红了一张脸,“大抵是天气热,衣裳薄。”
周广怀拱手朝苏豫作揖,道是周父周母在正堂等着他俩,一群人便进了庄内。
迈进正堂,只见其正位高坐着一男一女,与褚疏父母年纪相仿,正是周父周之与周母庄兰,众人行礼入座,寒暄了一阵后,庄兰得了周之的眼神示意,领着阮容、周广心与褚疏去了内院。
“阿疏多年未见了,”庄兰拉着褚疏的手,迈进内院的深堂,亲昵得很,“越发好看了。”
褚疏憨憨笑着,偷偷朝周广心使眼色,周广心赶紧挽起庄兰,笑道,“娘亲,阿疏不喜欢别人这样夸她的。”
“也是,”庄兰笑着看了褚疏一眼,“小姑娘脸皮儿薄。”
“不是的,”周广心冲褚疏眨着眼睛,“阿疏是不喜别人夸她。”
“那日广心的夸赞我可承了,”褚疏笑道,“只是兰姨这……”
褚疏开口便是唤“兰姨”,庄兰心里更与她亲近了几分,想起她母亲说她待人冷淡,看来是做母亲的多虑了。
阮容在一旁“咯咯咯”的笑着,褚疏这才将眼光移到她身上,模样与阮岚有些像,却比阮岚更媚一些。
四人落座,庄兰与褚疏又闲谈了一阵,不过就是说儿时那些事,后来又说起三月时颜氏夫妻特地来周庄两趟的事,聊起来是没完没了的。
等到她们将那些闲话都讲得差不多了,阮容才问褚疏道,“褚姑娘,我也随娘与伊人唤你阿疏可好?”
见褚疏点头,她便接着道,“阿疏此番与二皇子来是为何?”
周广心脸登时就红了,苏豫与褚疏一同来,除了因她,她实在想不到是为何事,这点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可阮容未点破,她也不好插嘴,只好看向褚疏。
褚疏抬眼对上周广心的目光,眯眼示意她安心,道,“伯逸的私事,还得伯逸自个说,我一个外人,不好多嘴的。”
“阿疏怎么会是外人。”庄兰笑道。
阮容赶忙接了庄兰这话,“是呀,阿疏都与二皇子同乘一辆马车了,怎的还会是外人呢。”说罢,又偷瞥庄兰和周广心的反应。
“嫂嫂,你这话过分了,”周广心皱着眉头,“豫哥哥与阿疏都不是拘泥小节之人。”
“广心,你嫂嫂提醒得对,”褚疏微微笑着,“确实是我疏忽了。”
褚疏面上虽是笑模样,内心已经不耐烦了,这就是她为何不大喜欢这种大家族,背景复杂,说话也复杂。阮容这摆明是怀疑褚疏与苏豫的关系,明明摸不准,又晓得他俩来是为苏豫与周广心的婚事,却还要说这种话让大家尴尬。褚疏挠了挠头,过年得同兄长讲讲这事。
阮容吃了个瘪,却也不在意,同庄兰道,“娘,既然阿疏与广心这般说,倒让儿媳笃定了一事呢。”
庄兰已有些不悦,瞟了眼阮容,“什么事?”
“儿媳以为,”阮容呷了口茶,“二皇子为广心婚事而来。”
“那你觉得苏豫是拒绝还是求娶?”庄兰的语气已经不大好了。
“呀,”阮容状似讶异,“难道爹娘曾同二皇子提过广心的婚事?儿媳还以为是特地上门来提亲的。”
褚疏挑了挑眉,虽然让阮容猜对了,但她知道,阮容决计不是这般认为的。
苏豫与褚疏同车来周庄,从阮容当时见他俩一同下车的表情,再加之将才她那话,褚疏确定,阮容是误会他俩关系了,怕是就等着看好戏呢,庄兰与周广心都这么替她说话了,阮容还这般说辞,也不知道是想挑拨还是其他。
褚疏呼了口气,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暗自嘀咕了一句,“不可这般恶意揣度他人。”
“嫂嫂不要笑话伊人,”周广心瞥到了褚疏的小动作,不由笑了起来,弯着眸看向阮容,“伊人哪里配得上豫哥哥。”
“周家嫡女配二皇子,也是良配,”阮容忽然改口,“不过听说乐抑府上已有一女子,二郎护得很。”
庄兰柳眉一蹙,“还有此事?”
“对呀,”阮容看着周广心,似是想在她身上寻到什么,“娘,我也是听我堂妹讲的,她可是亲眼见到那姑娘本尊了。”
褚疏汗颜,阮容的堂妹估摸着就是阮岚。她看着周广心,周广心粲然一笑。
“也没听得有什么名分,”阮容又宽慰道,“抵不过是个贵妾。”
“你堂妹在哪见到的?”庄兰问道,明显是在意了。
“在休园,五郎生辰时,”阮容勾了勾唇,“明明休园的宴席也让人去了,可我家内宅的宴席却推脱了,也不知二皇子是怎么想的。”
“既然不清楚,便不要多说,”庄兰有些怒意,起了身,“伊人,我们去内堂罢。”
庄兰到底是庄家的嫡女,还是压下脾气了的,她看了眼褚疏,“阿疏许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