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大日子,起码对陈凌来说是这样。
天没还亮玉儿和两个小丫鬟就把陈凌从被子里拉出来,洗脸梳头上下打扮起来。陈凌睡意朦胧的看了看外面的天,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这也太早了。
还有,玉儿和她的两个丫鬟是怎么跑进自己房间来的。
受惊之下想找东西给自己一点遮挡,却被玉儿嫌弃的丢开,一个几岁的孩子,装什么大人。
还好里面穿着短裤,不至于一丝不挂,让陈凌对着三个小姑娘裸身,他这颗老心脏还真接受不了。
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想了想也不是大年初一呀,起这么早干什么!
“今天是南堂正式成立的大日子,你作为他们的堂主,自然要打扮一番,不能让那些人看轻了。”玉儿一边把他的头往洗脸盆里按一边用手给他洗头。
“不过是一帮孩子闹着玩,不用这么认真吧。”
“不,这不是闹着玩,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相信你。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这南堂肯定会名震大宋。”玉儿说的十分笃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信心。
还没成年,不能带冠,平常满头的小辫子,今天可不成。玉儿小心的把陈凌的头发用梳子梳的顺滑无比,在头上挽一个发髻,系上纶巾。换上厚厚的锦缎服,外面罩一条雪白的狐狸长袍。脚下是鹿皮小靴。
分明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
看的两个小丫鬟眼里神采奕奕,眼光怎么都挪不开。
玉儿睁大了眼睛看着陈凌,平日里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家伙,打扮起来还真是一个翩翩公子,走出去能迷倒不少女孩子。
陈凌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自恋的模样一览无余:“原来我还是很帅的,连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帅,哈哈哈哈……”
玉儿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好感瞬间被击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张蓝风带着皇城司的十个人早早的就在门外等候。
官服倒是没穿,但是身上那身明晃晃的铠甲怎么看都能让人看出来那是官差,腰间的长刀有四指宽,紧紧的挂在腰间。
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杀气腾腾。
北风呼呼乱吹,但是对于皮糙肉厚的他们来说这点冷根本就不算什么,和塞外根本就不能比。当年在塞外探查敌情生生的在雪地里趴了三天,最后肉都和铠甲都连在一起了,回到营地后军医生生用刀把皮隔开才保住了一条命。
现在肚皮上还有老长的一道疤。
要不是这道疤的功劳,自己现在还在边军吃雪呢,哪里有机会待在汴京。
为皇上效命自然是没说的,可惜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到现在都没见过皇上。张公公倒是经常见,那张惨白的脸看着就让人心头发颤。
实力决定一切,在他们十几个人手握长矛依然不能近得张景身前的时候就对这个宫里来的太监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有命根子也是一条好汉。
每个月的俸银不少,比外司那帮蠢蛋高了一倍还多,不为别的,就因为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皇家饭,钱都是内库出的。还有比他们离皇上更近的么?这么多年了自己的身上怎么也沾了点龙气,不然自家那小子能生的白白净净的?
这次出来也是混个外差,这种事经常干,都是兄弟,谁还没需要个场面的时候。
这次给钱不要,听校尉大人说他的酒全都是从人家那顺来的,这可中了他们的下怀。引龙醉啊,平日里好说歹说才能从校尉大人那里骗几口解解馋。
这回遇到正主了,怎么也得给咱弄一壶吧。咱是粗汉,没面子,校尉大人有面子呀。众人起哄要张蓝风替那位小大人做主。张蓝风性子直,被稍微一拱立刻原形毕露,不就是引龙醉嘛,容易的很,一壶可不够,怎么也要一人一壶。
震天的欢呼声让张蓝风感觉皇城司真美好。
“参见大人!”陈凌一出门,十个膀宽腰圆的大汉就齐齐的拱手行礼,厚重的铠甲发出哗哗的声响,隐隐的一股气势立刻显现出来。
张蓝风在一旁沉默不语,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意思是说看老子厉害吧,找来一帮人来给你撑场。
在这帮人面前陈凌可不敢摆架子,没别的,就因为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热血汉子。文人瞧不起这帮泥腿子,但是他敬重的很,一个把命挂在刀尖上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在下陈凌,当不得诸位大人的礼。”陈凌快走两步,把众人虚扶起身:“今日有劳诸位大驾。听蓝风说你们喜欢饮酒。我这里别的没有,上好的引龙醉倒是存了不少。走的时候一人带上一坛,不得推辞。让小子我也结识一下诸位英雄。”
武夫肠子直,以前哪里被人正眼瞧过。现在眼前这个小大人说话恭谦有礼,一点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快人快语,还说要结识他们这帮粗汉。
心头一热眼里就忍不住落下热泪。
到底还是有人把咱当人看呐。
二话不说拉着陈凌就要去喝酒,结果被张蓝风一脚踹翻在地,今天是来撑场的,又不是让你们去喝酒的。
天还没亮就可以发酒疯了?
对对对,正事要紧。
被踹翻的汉子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的跟在陈凌身后,一点也不介意被踹了一脚。
他介意什么,有本事就踹回来,打不过你怨谁!
孙进宝早早的就把人召集过来,一个激灵点的手下颠颠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请孙进宝坐下,结果被孙进宝对着脑门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