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这么多。”景昕已经站起身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找答案,至于信不信,也全看你自己。”
景昕转身就走,都快要走到门口了,陆夕才又叫住她,问:“急诊的监控,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来?陆彦他,到底是为了你才动手打人的。”
景昕苦笑:“那份监控,只有拿出来才是证据,否则不管在谁手里都只是一份录像而已。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再怎么样,他都是阿希的亲弟弟,我难道还会置他于死地吗?”
陆夕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你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不在乎。”
景昕连头都没回,开门就往外面走,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还有一场仗要打。
果然,何东华还在等着她,就站在走廊的转角,换了便装,看起来,是要和她出去谈话了。
她可没有这个美国时间。
景昕反方向就走,按下了后门的货柜电梯,红色的数字缓缓上升,刚刚到七楼,何东华就已经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挡住了电梯入口。
“叮!”
电梯门开了,可景昕却也进不去了。
景昕不悦:“何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何东华气息不平:“你见了我跑什么,怎么,做了亏心事?”
景昕想笑,她一直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等电梯,反观何东华,气都快喘不上了,到底谁才是做了亏心事的那一个?
景昕只是笑却不说话,反倒让何东华毛骨悚然起来。
他们都站在电梯口,而他,挡在了她的前面,只要景昕用力一推……
何东华立马把手缩了回来,闪身站到安全的地方,而这个时候,电梯门也关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不害怕的,女儿在支离破碎的家庭中长大,从小遭受虐待,而他这个父亲,二十多年来都没尽过父亲的责任,甚至雪上加霜。每每想起急诊医闹的那个下午,想起景昕红着眼睛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就觉得害怕。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这个女儿,想来会对这个父亲恨到咬牙切齿,而她,也确实在这么做了。
歉疚也好,恐惧也罢,何东华不自觉的就放软了语气:“昕昕,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景昕抱胸后退一步,靠在走廊的安全扶手上,懒懒地问:“何院长想跟我谈什么?如果仅仅只是何泰退出华曦湖东项目的话,我想您可以免开尊口了。”
景昕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就能气的人七窍生烟,将所有愧疚和恐惧都抛诸脑后。
何东华当即冷了脸:“你就不能跟爸爸好好说话吗?”
“何院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种父不详的小杂种,哪里够资格攀上你们何家的朱门大户。”
“你当真是不肯认我这个父亲了?”
“实在不敢高攀。”
何东华被景昕气的脸都红了,顿了顿才又说:“说说你的条件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把急诊的监控交出来?”
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了。
景昕早料到了,哪怕不为了陆彦,何东华也是不会放任这份证据在她手里的,毕竟里面有李亚鑫在她背后暗箭伤人的明确影像,一旦事情闹大开来,第一个被咬出来的,就会是他何东华。
他这般小心谨慎的人,是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的。
景昕笑了:“早这样直接多好,拐弯抹角地打亲情牌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也别怕,我不会朝你狮子大开口的,毕竟与虎谋皮,我也得看有没有命享受,把你逼急了,我也不会太好过。”
明明都是示弱的话,却偏偏没有一句叫人听着顺耳的,何东华沉着一张脸说:“你提条件吧。”
“除了何泰退出华曦湖东项目之外,希望何院长能再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股权转让,何泰将名下三成股份,以市场价,尽数转还给景家希。”
何东华几乎要跳脚:“市场价?你知不知道现下jk的股份每股是什么价位?以市场价转让,那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你当年出尔反尔导致景铿送医不治,jk面临破产,你逼着景家希将三成股权作为订婚礼转让给你的时候,又给过一毛钱么?”
何东华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景家希告诉你的?”
景昕说:“我就是知道,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只要是你做过的,我都知道。何院长,我手里可以用来对付你的利器,可远不止这一份监控。”
何东华突然意识到,小老虎长大了,是会咬人的,而他对此,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景昕笑了笑,又继续说:“第二,我要你以何家家长的身份对外宣布,因为何家的关系,何乐悦同景家希解除婚约。”
一直以来,都是景家希单方面的动作,不承认与何乐悦以及其腹中胎儿的关系,并且发表了解除婚约的声明,但何家和何乐悦本人从来没有做出过回应,甚至没有明确承认过怀孕的事实。
媒体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公众天马行空想入非非,可事件的热度再高,支持景家希的声音再响,也终究是没有证据的空谈,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抛诸脑后,偶尔茶余饭后,再拿出来作为娱乐的谈资,当初的认定很可能就会开始犹疑,孰是孰非都再说不清楚了。
并非所有时间都是检验真理的金标准,它也很可能是改变一件舆论走向的致命风向标。
可一旦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