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大家都安排好了自家的事情,赶在月底最后一天出发了。
不说林天学背着书箱一脸激动,就是换了长袍的苏长福也是压抑着满心的期待。
他们都坐在驴车上去镇上会合白不凡,驴车是苏长贵赶的,送他们到镇上,也带春桃采办一些家用,接下来就要开始烧炭了,谁都没有空。
昨天他们夫妇就搬进了表哥家里,西厢第一间林天学住了,他们就住了第二间,将第三间腾空,准备放炭篓。
苏芳娘家人现在都住在县城里,大房里也在苏长福的安排下,不干涉林家烧炭的事,只负责供应炭篓。
如今苏长福受到重用,苏老爷子满心欣慰,苏正源也大夸苏芳懂事,自己发达了也记得提携堂兄。
苏正源为何如此感慨?只因他有个亲妹子,虽说是当年签的活契去县城大户人家当丫环,到底是混出来了,如今可是个管家娘子,在内宅里也是管事嬷嬷。
可就是这样的亲妹子,能给爹娘一点寿礼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记得他这样的亲兄长?
苏芳却能关照堂兄,能把堂兄当作信任之人带出枫叶村,助他干翻大事情,他能不感慨吗?
他当然相信自家儿子的能力,但没有贵人拉扯,有能力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儿子窝在农家种地,一心想把添儿供出来的心情,他当爹的又如何看不明白?
只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负担本来就重,他也没办法实现儿子的愿望,看着儿子当了童生那么多年却不能继续参加科举,他也是很遗憾的。
如今儿子有更好的出路,也考上了秀才,他心里的激动,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有了三代当家男子的态度,苏家大房又怎会干涉烧窑这么小的生意呢。
苏长贵也不嫌利益大小,酒楼赚多少他看不到,去年冬天从林家拖出去的炭有多少,在村里就不算秘密了。
去年从新手入门,匆匆烧窑尚能拖走那么多货,今年早有准备,生意只会更好,薄利多销也不吃亏。
何况林天明跟他说了,只要他们一家做得来,就五五分成,成本什么的并不高。
几口炭窑都烧熟了,派人手砍炭木回来便是,若是忙不过来,二十文的工钱,找孙家人就行,孙家人砍炭木也是熟门熟路的。
说到孙家人,孙志胜如今在县城跟苏长安一起,他们前三个月拿的是十两俸银,之后拿的是二十两,单独掌柜就会拿盈利的两成。
若是不单独掌柜而做掌柜的话,管辖多大范围,就将这个范围的一成红利分给他们,看他们自己选择。
林家二舅和大表哥选择就在桃岭镇,他们能拿两成红利。
二表哥选择当管事,因此现在拿的是二十两俸银,就等以后管事的机会。
这次没有带他们出门,是要让他们在没有苏长福的情况下,自己筹备枫华茶楼的生意,也是对他们一种考验了。
家里家外都安置好了,现在就是出远门做商业视察。
苏芳想着来到这世界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有种出门的兴奋感。这与去县城的感受是不同的,毕竟县城还算是家门口。
现在才有一种出门就是天下的豪情斗志感。不过她也不敢太过表露那种豪气了。要知道堂哥、表弟都在呢。
到了镇上直奔福安客栈,林天明将王正华介绍给陈福之后,就让陈福安排,正好运输队要走一趟邻县,王正华立刻就有了学习的机会。
白不凡早就等在这里,这次他依然骑马,却准备了两辆有厢大马车,赶车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厮,竟是双胞胎。
可是苏芳的注意力却不在双胞胎上,而是白不凡骑着的马,可把苏芳给馋着了。
“小师弟,你来坐车,我来骑马怎么样?”苏芳笑着打商量。
“师兄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白不凡却将问题丢给林天明。
“晚点再说吧,赶紧上车,走晚了路上找不着吃饭的地方。”林天明和陈福说了会儿事情,走过来就抱了苏芳上马车。
他们夫妇一辆马车,那边苏长福和林天学一辆,坐着不挤,躺着也行,到也舒适。
“白吃!白喝!走了!”白不凡见状也明白主子安排,立刻吆喝一身,翻身上马走在前面。
刚进车厢的苏芳听了扑哧一笑,立刻掀帘出来好奇地问:“谁是白吃白喝?”
“回夫人,小的白吃,那辆车上是弟弟白喝。”正扬鞭吆喝马车前行的小厮立刻回答,正是他们这一辆车。
苏芳又“噗”了一声,想说正是像白不凡的风格,正要问白不凡为何不是白吃白拿,就让林天明拽进了车厢里。
“好啦,白不凡就那德性,咱不理他。”林天明将苏芳搂在怀里,抬起手指抚过她的脸庞亲了亲。
马车前行中,车厢里有些摇晃,这一吻就显得艰辛,却逗得苏芳咧嘴而笑,感觉好有喜感。
但她也没有再说白吃白喝的事了,毕竟都知道白不凡什么德性了,当他的小厮一定很酸爽,她若坚持问,人家小厮只会尴尬。
马车很快出了城,上了官道一路向北,中午在路边茶寮吃些热食,与十二个随从模样的人会合。
当然这一切都是白不凡去交涉。
“我爹居然怕我捣蛋,派了这些大叔来盯着,我都二十岁啦!”白不凡走回来不停抱怨,表情有些难看。
苏芳却好奇地打量他。
“小师嫂,拜托别这么看着我,回头师兄会拆了我。”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