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舅交代了一下事情,看他迫不及待地骑着自行车往城里去了,二伯也等不及要回去抓黄鳝,于是大家在街上就分手,各自去了。
回去的路上,杨小贝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一直到走过张师傅包子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哎,今天没有见到周品正呢?随即自己也失笑了,这县城又不是他家开的,怎么可能每次都碰见他?
那么周品正最近在忙什么呢?
他前一段时间去信让朋友帮忙打听兔种的事情,又托人买的东西。结果这两天兔种有了消息,却是山东那边的。现在这么远的路程,运输只有靠铁路,可是从山东还没有直接到鄂北的火车,这样来回折腾得几天,兔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周品正不死心,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自己去跑一趟,顺便也可以看看人家养兔子是怎么养的,去取取经。于是说干就干,他这两天还在山东没有回来呢!
杨小贝要是知道他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就跑山东去了,肯定压力山大。要知道本地人吃兔肉就认野兔。后世也有人发展养殖肉兔,可是卖不出价格,大家都觉得野兔口味好,不爱吃养殖的兔子。后来没有办法,养兔子的人家只好冬天把兔肉做成腊味,充当野兔肉来卖。结果弄得大家买只腊兔子都不放心,总是问了又问。
至于那些养长毛兔的,鄂北这块交通不便,自古也不是什么经济发达地区,这些兔毛卖给谁去?如果没有有效的渠道,到时候也是辛辛苦苦一场空。想要真的要把养兔发展起来,看来与其去大老远的买兔种,还不如把家乡的野兔养好。可惜现在也没有个电话什么的,周品正啥也不知道,就兴冲冲地一头冲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渐渐走上了正轨。培训班如期开课了,但是课程十分的简单,甚至有点文化补习班的意思。因为前几年的空白期,现在来参加培训的大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前初中生,还有就是年纪更大的草药医生,为了这些人能够跟上进度,不得不把文化课安排在正式的培训前面。
这样的话杨小贝和易慧芬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她们上课实在无聊,还经常溜出来到街上去逛逛,买点零嘴吃。嫌弃学校里的饭菜难吃,又嫌弃总是下馆子太浪费,易慧芬还弄了个煤炉子,放在走道里自己开起了火。
这也很正常,有很多学生家里穷,都是自己带米过来的,跟杨启民一样。如果你有时间也有材料,只要准备好炉子,每天到食堂里去换一个燃烧的煤球过来就可以马上开火烧菜。杨小贝弄不来这老式的煤球炉子,易慧芬也没有烧过——在家都烧柴火来着。但是她对这种城里人烧的炉子倒是十分感兴趣。她们俩兴冲冲地在食堂搞到了炉子和锅子,又买了煤球等物事,就正式开火了。
等过几天二舅过来送鳝鱼的时候,特地过来学校看她们,却发现这俩女子把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易慧芬还写了一张清单,让二哥下次来的时候带上油、米、菜等等,好让她们不用再买,又可以省下来好多。
那天易二哥的生意谈得不错,除了少数几家,县城里面其他的馆子都答应收鳝鱼。讲好的一块一斤,先一家送十斤看看情况。而杨家就杨启泰和杨老爷子趁空的时候抓,就只够供一家的。易二哥跟他们讲好了,杨家的鳝鱼就当他帮忙带过来,别人那里他收5毛,杨家的1块,一分不赚。
杨家没有自行车,每次都去借也很不方便,特别是现在必须定期供货的情况下。现在易二哥提出来帮忙带过去,正中二伯的下怀。他平时就和爷爷最像,沉默寡言不善交际,让他每次去跟人家饭馆的人打交道他还真的又点发憷。
二舅把杨小贝他们需要的东西记好,马上就往家里赶,说好了下周过来。今天他是送好货才到学校,得到的消息非常好,因为招待所那边新出了鳝鱼,县里很多领导都知道了,专门来吃这口的都有。结果就是杨小贝送过来的鳝鱼只过了一个礼拜不到就卖光了,刘师傅那边正望眼欲穿呢!
这次过来刘师傅直接定了50斤,并且讲好了以后一周一送。其他的馆子因为听说招待所的黄鳝卖得好,食客们也经常问起,也是很爽气地要求以后多送一点,价钱好商量。
现在已经3月份了,马上就惊蛰,再下个月天气就暖和了,这些鳝鱼、甲鱼什么都出来活动进食,到时候就不是稀罕货了。所以这个钱是好赚,但是时间太短,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能卖到这个高价。时间紧迫,二舅连杨小贝她们邀他吃饭都顾不上,转身又跨上自行车往回赶了。
3月底的时候,周品正才风尘仆仆地回到白云县城。可是他的这趟行程实在不怎么顺利,到了山东,由于信息不详细,他在乡下转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养兔子的村子。可是人家是集体农业合作社,虽然是每家每户养的,但是没有人卖种兔。他泡在那里好几天,人家公社就是不答应卖。说这是集体财产,不能卖给私人,那是要犯纪律的!但是如果你有你们那边村子里的介绍信,以村里的名义购买,才能够得到这些国家引进、培育的优良兔种。
这就是周品正最最讨厌的地方!他有钱买不到东西,而村民们都穷得叮当响,却只能把兔子低价让政府收购,而不能卖给高价买兔的周品正。他看得出来,他出的价格每个人都十分心动,可是兔子不是小物件,卖出去了还要运走,显然